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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清瘦了不少……”曲桑桑瞧出些许端倪,黛眉紧锁关切的说道。 曲元良稍稍一怔,旋即垂首道:“清瘦些不好吗?有些女子就是喜欢男子清瘦些,我能吃能喝的没什么大事。” 曲桑桑嗫嚅着还想盘问,但被温若庭拦住,“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吧。” 三人各怀心思的走进荣王府,灯火通明的回廊三人一语不发。 待得到待客的偏厅,曲元良便旁若无人的豪迈坐下,拿起案上果盘摆的果子咬了口,嫩汁顺着唇角滴落到衣襟,他以袖拭去那姿态甚是不雅。 曲桑桑默默干咳了声,“大哥,你还未用晚膳吗?” 曲元良双腿架在杌子上,漫不经心的道:“当然还没用了,就指着这顿饭了。” 温若庭无奈摇首,歪首在曲桑桑耳畔附言了两句。 曲桑桑怅然的低声道:“你一个人可以吗?大哥这副样子直叫我担心……” 从前曲元良那大咧咧的性子,无伤大雅哪怕被人误会都不会有大事,可今日他种种举措都略显诡异。 照理她回门时就能在曲国公府与他见面了,也不必他亲自前来。 温若庭缓缓道:“不妨事,我可比你更懂元良。” 犹疑过后曲桑桑还是听话的回新房歇着,不去叨扰他们二人。 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乏的曲桑桑,懒得手都不愿抬躺在软榻上闭眸养神。 “郡主,幸亏我手快,把宸妃娘娘送你的东西给捡回来了,你看。”春婵趁着温若庭不在,偷偷的取出早前在宫里被温若庭丢弃的锦匣。 曲桑桑半睁眼伸出细长的玉臂接过那锦匣,锦匣里那翡翠如意完好无损。 曲桑桑松了口气,阖上锦匣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在你捡了回来,若不然我还真没法子跟宸妃娘娘交代呢。” 翡翠如意如斯贵重,宸妃忍痛割爱她若不好好收着那岂不是辱她么。 将锦匣交还给春婵她叮嘱道:“你把它藏好了,切记莫要让王爷晓得。” 春婵收起锦匣沉吟道:“郡主,奴婢有个疑问,你说王爷为何会不喜宸妃娘娘?” 她虽是一介奴婢但这些事看得极为通透。 一个是荣宠优渥的嫔妃,一个曾经是太子伴读承蒙圣恩才得以得王位成为异姓王爷,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两人有何交集,宸妃又是做了什么恶事会让温若庭厌弃,实在让她好奇。 其实好奇的不止是春婵,还有曲桑桑。 她也曾猜测到底是什么缘由会让温若庭那般憎恶宸妃,可是实在是太难揣度 “春婵,这件事你还是莫要多言,免得惹王爷不快。”曲桑桑淡淡道。 她想,温若庭不说大抵有他自己的考量吧,或许日后他就会亲自和她道明所有。 春婵轻轻道了句‘是’径自退下。 * 大雪纷飞盎然飘洒在漆黑的暗夜里,月色朦朦寒风凛冽的刮过仿若在敲打窗棂,冷风顺着细缝穿进温室带来丝丝凉意。 酒过三巡的曲元良喝的酩酊大醉,他手执金樽一刻不停的往嘴里灌着灼热的烈酒,酒入喉中辛辣的味道刺激的他胸口微微翻腾。 曲元良饮下杯中酒,忿忿的抹去唇边的水泽,又提起脚边未敞开的酒坛,拨开封布托着酒坛昂首就饮了大半。 温若庭见状不觉蹙眉,伸手欲要夺过他手中的酒坛。 曲元良一个闪避,躲开了他的手,他不满的道:“怎么,我喝你几坛酒你就不乐意了?” 温若庭淡瞥他:“你想死我不会管你,只是你倒说说,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两人坐这也有一个时辰了,曲元良烈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却一言不发,实在像是他往日的行事作风。 曲元良放下手中的酒坛仰躺在地上,苦涩的笑道:“你倒是懂我。” 心知瞒不过温若庭,曲元良干脆挑明了说。 “你也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如不是要紧事,是断不会出盛京的。” 温若庭捏着酒盏,眉宇紧紧的凝起,不安的问;“你到底因为什么……” 他认识曲元良十余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态,像极了颓然的废人,令他陌生困惑。 曲元良嗤笑了声,以手掩面掌心的湿濡不知是酒水还是泪水,“子湛……你可知,生我的好母亲,竟然真的抛弃了曲国公府。” 众人都以为曲国公府将要落难时,姚姨娘早早的带着曲燕宁逃离曲国公府还卷走了一笔不小的钱财。 他为此奔波许久寻找母女两的下落,哪怕曲国公再三怒叱不让他去寻她们,可他还是倔强的去找了,因而耽误曲桑桑和温若庭大婚这日。 “你找到她们了?”温若庭皱眉低声道。 曲元良坐起身子,托起酒坛大口啖下烈酒,喉咙烧疼得很他浑不在意,仍是牛饮般灌入口中。 “我是找到她们了,她们如今过得快活的很,还叫我滚……” 他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姚姨娘和曲燕宁,可她们二人一见他就嚷嚷着叫他滚回曲国公府,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那天他才看清了自己母亲的真面目现在的他,或许能确信了,当年端宜长公主的死,怕是真的与姚姨娘有关。 真是一场笑话,生他的母亲竟杀害了养育过他的嫡母,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