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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你现下喜袍都穿上了,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嫣红喜袍裹着封窈玲珑的的娇躯,勾着鸳鸯的霞帔搭在宛若削成的玉肩上,凤冠缀着的珠串随着封窈轻甩螓首摇摇欲坠,她气鼓鼓的道:“就让她们等着吧,等我什么时候高兴了再说。” 清晨她尚在睡梦中就被一群宫婢嬷嬷拽起来梳妆打扮,素来起身有些小脾气的封窈自是受不得这般,迷迷糊糊被任由摆弄了一阵清醒过来后她闹起了小脾气。 贞嫔吩咐宫婢散去,她径自走向封窈,伸手替封窈挽好凤冠垂下的珠串,她的动作不由封窈娇躯瑟缩,她怯怯的唤她。 “母妃……” “贞太嫔……” 贞嫔紧捏帕子,冷冰冰地没有任何感情的道:“过了今日你就要嫁去楚国往后就是别人的妻子,再耍性子莫怪母妃心狠。” 封窈脊背发凉,脖颈处冰寒一片她咽下口水,低低道:“知道了母妃。” 贞嫔偏首望向曲桑桑,“劳烦你看着她了。” 叮嘱过后贞嫔怅然的转身离去,留下个落寞的背影。 封窈朱红的樱唇轻启,“母妃这是怎么了……” 寻常人家的母亲嫁女都是伤怀,她的母妃倒是像平日那样冷冰冰的,好似没有心。 曲桑桑握住封窈冰凉的柔荑予她安稳,她的杏眸却沉沉的凝望贞嫔的身影。 虽未表露在明面,但她晓得,贞嫔是这是不舍得自己膝下唯一的女儿啊。 约莫半个时辰后封窈才梳妆妥帖踏出青鸾宫至庆安殿拜别亲长。 在宣册官及司仪的引领下,封窈诣案而跪行叩礼。 大礼行完封衡踱步走向封窈扶起她,“温宪,今日朕送你出宫,愿你在楚国能平安顺遂。” 站直身子后封窈垂眸淡淡应道:“温宪谢过陛下。” 紧接着贞嫔随宫婢上前,拾起承盘里的喜帕,盖在封窈的凤冠上。 喜帕覆住封窈的眼时,她清楚的看见贞嫔那双饱噙泪珠的清眸,只一瞬她便再难看见。 大红的龙凤喜帕盖住她的脸,她面前殷红一片。 靡靡的丝竹之声渐起,在封窈呆愣这会儿,已是被人搀着上了轿撵,她耳畔依稀传来金铃随风泠泠作响的清音,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她娘亲泪眼朦胧的模样。 独坐轿撵中封窈攥紧了裙幅,几行清泪滑下沾湿了喜帕。 经此一别她便再难见到自己的母妃了。 远处痴痴望着轿撵行离的贞嫔,泪终于抑制不住滑下。 * 送别封窈,曲桑桑赶回荣王府时已经月上柳梢头,夏末的夜里繁星点缀在浓如漆墨的苍穹中,此起彼伏的蝉鸣声响彻院落,蛙鼓声随之低吟浅唱。 轻移莲步欲要回房歇息的曲桑桑越过凉亭时无意间瞥见一袭白衣。 凉亭内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宛若谪仙下凡,见她已至淡淡一笑:“快来坐罢。” 春婵见了立马会意的笑着掩唇退下,曲桑桑瞥了眼春婵,缓缓走进凉亭坐在冰冷的石凳上。 温若庭将适才斟好凉透的茶递与曲桑桑,她执起青釉茶碗,扑鼻的茶香袭入纤巧挺立的鼻间,“庭哥哥,你兴致倒好,这么晚了在这品茗?” 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杯盏,温若庭笑而不语。 曲桑桑呷了口茶碗中茶,甘甜清香缠绕舌尖,她握着茶碗轻轻放下,檀唇撅起有些不忿:“庭哥哥,你还没回我话呢?” 温若庭自若的抿了口茶缓缓咽下去后他才道:“温宪的大事已了,桑桑,你似乎还欠我什么。” 曲桑桑微微一顿随后撇嘴道:“我欠你什么了?” 温若庭温润的笑,握住她娇小的柔荑覆在掌心,薄唇凑在她玉白的耳垂旁,低低的道。 “桑桑,还欠我一个娃娃。” 男人忽然的软语让曲桑桑身子半边酥麻,她红着脸羞赧的道:“这事儿怕是还早……” 两人成婚才没多久,孩子的事言之尚早。 温若庭捏着少女软弱无骨纤手,佯装委屈的道:“年岁比我小的王爷都有了子嗣,我若没有一儿半女,岂不是令人嗤笑?”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以他的年岁成家早的已有了三四个孩子了,假的是这宫里的王爷,比他小的还未及弱冠。 曲桑桑垂着螓首,哑声道:“令人嗤笑又如何?你若急着要子嗣,不如我替你纳几房妾室?” 未料她说这等话温若庭原本促狭的语调瞬间凌厉起来,他握着手的大掌紧了几分,带着些许愠怒:“不许胡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妾室的!” 见惹恼了男人,曲桑桑低笑出声,她俏皮的缩回发疼的手,玉臂勾住男人的脖颈,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娇软的樱唇轻点男人的薄唇,:“好啦,莫气莫气,我补偿就是了。” “咱们争取来年生个白胖的娃娃。” 温若庭闻言敛去怒意闷声笑,起身将佳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迈向灯火通明的寝房。 夜还很长,怕是有的是时辰。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梅色妖娆傲立在白皑之中,庆安殿殿外种的几株红梅娇艳盛开,在寒彻骨的雪天里,放着扑鼻的芬芳。 殿内浓郁苦涩的药味久久不散。 宣和帝窝在床榻上,身侧是侍候他多年的宦官王实安。 王实安端起承盘里放凉的汤药半跪着身子舀起一勺如墨浓黑的药凑到宣和帝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