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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闭上眼,摇了摇头:“你要都城中哪个贵女,哀家都可以允,唯独这嘉和郡主,不妥。” “便是因为她来自南阜吗?儿臣并不介意此事。” 程淮泽见状,笑道:“我看九弟实在用情极深。” 程淮旭也道:“皇祖母,九哥与嘉和郡主情深意切,何处不妥?” 守在不远处的玄一闻言,差点没忍住一口“呸”了出来。 什么“情深意切”。 一派胡言! 明明殿下与郡主才是情深意切! 果然,程淮启眸色一沉,一字一句反问道:“情深意切?” 太后身在后宫多年,几人间的明枪暗箭皆逃不过她的双眼,她一向知道老七与老五、老十三不对盘,倒是与老九关系还算得上不错,于是问道:“启儿以为,此事如何?” 程淮义立即将希冀的目光投向程淮启,神色真切地抢话道:“七哥,我与嘉和是两情相悦!” 程淮启眸光似利刃,剜了他一眼,程淮义立即毛骨悚然,瞬间怂了下来,但心中仍抱有极强的期待。 七哥虽然面上总是一幅冷冷淡淡的模样,与谁都不交好,却悄悄在暗地里帮自己解围脱险多回。 争储一事上,他虽面上中立,却也是素来暗自向着七哥的。 如此小事,他想来必定然会站在自己这边。 七哥得帝后与太后偏爱,说话极有分量,若能争得他一句“同意”,此事想必也就妥当了。 他只是不愿参与皇位之争,并非毫无心机,其实额娘与太后心中所思所想,他皆能明白,不过,他并不在意这许多。 若真得一心上佳人,佳人倘死,他又怎会独活? 而且,虽说皇位之争凶险万分,不到最后一刻,一切皆无定数,但他始终相信,最后问顶皇位者,会是七哥。 若是七哥登顶,必然护他一生无忧,实在无须顾忌这许多。 程淮义正如此想着,就听见他低沉淡漠的声音传来。 “是否两情相悦,请郡主过来一问便知。” 玄一闻言,更坚定了心中猜想,唇角都忍不住咧了开来,还暗搓搓骂了句脏话。 殿下向来最不喜麻烦,这种一句话便能解决的事儿,实在无须如此大费周章将郡主请来。 可如今却忽然转了性子,要请人了。 想必殿下是许久未见郡主,想念得狠了,想借此良机,偷窥佳人罢! 思及此,她边摇头,一边连连“啧”了好几声。 待他醒过神来时,才发觉殿下正盯着自己看。 那眼神,如狼似虎,阴狠可怖。 玄一情不自禁地缩了缩。 “殿殿殿殿……殿下恕罪……” 作者有话要说: 玄一(委屈.jpg):殿下他明明就是这么想的,咋还不让说了…… 果茶:你还bb,你还bb,你还不快逃! 玄一(溜):嗷呜~ 第12章 求赐婚 一入十一月,北邺的秋便便结束了。天寒得极快,迎面吹来的风皆像冰渣子一般,在肌肤上划出一道道无形的口子,又冷又疼。 整个碧芙园坐东北朝西南,阳光难以照进来,园内又有一半种的是四季常青的树木,暗绿色的宽叶将本就稀少的阳光挡了个严丝合缝,且里头还有一处水塘,更显阴寒。 陆容予素来最是怕冷,这天才降了些许温度,她就已经换北北上了在南阜时,最冷的三九天才穿的捆针宝湘花方袱薄氅。 自打从昶兰猎场回来后,她没有再踏入过碧芙亭半步,每逢休憩之时,便卧于屋内的床榻上,腿上盖着一层薄被,好歹不用受屋外那瑟瑟冷风。 今日休沐,无需到尚德学宮读书,她正伏在桌案上画着画儿打发时间,同时与画婉、梳雪二人聊天。 她提着笔,状似随意地在那宣纸上勾勾画画,不一会儿,便有一幢屋舍出现在眼前,在那屋舍周边再添上几笔,竟就画出了一处十足逼真的园子来,正是这碧芙园。 梳雪顿觉十分精妙,夸赞道:“小姐画得真好!” 陆容予笑道:“若是天暖和些,坐在碧芙亭内依葫芦画瓢,应当能画得更像些。” 画婉正在此时端了一碗山药藕香粥进来,听到两人言谈,便接话道:“想来再过些时日,天更冷些,便不用日日去那学宮读书,也不用受来回路上的这许多冷风了。” “是啊,小姐身子弱,最畏寒,这北邺比南阜冷上许多,千万要穿得暖和些,不要着了风寒才是。” 梳雪把画收到一旁,将桌案清出来,捧着粥碗,放到小姐身前。 “昨日奴婢遣玉合去司物部取些香炭来,司物史却说现下天还不大冷,香炭还未进贡许多,只有皇上、娘娘和各皇子公主那处能取些。”画婉道。 “小姐,可要去向三公主讨些?”梳雪问道。 陆容予摇摇头:“不必,既没有,便算了,天也没有冷到那般地步,我穿得厚些便可。”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便传王公公来了。 陆容予心下疑惑:“翠浅,这王公公是?” “回郡主,王公公乃太后身边伺候的人。” 画婉和梳雪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些慌乱。 小姐虽身处后宫,却极少参与后宫之事,太后此番来寻人,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