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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程淮安毫不犹豫地反驳。 见他丝毫不肯松口的模样,她不满地吐了口气,皱着眉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道:“那让哥哥陪我们一道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父皇~!”她又拉起邺谨帝的衣袖,恳求道,“哥哥何等高强的武功,父皇还不放心吗?” 邺谨帝的面色这才松了下来,点头道:“只要他肯,便如此办。” “多谢父皇!” 程淮安展颜一笑,道过谢后,满心欢喜地吩咐侍卫到掌狱司去找七皇子殿下。 有嘉和在,哥哥就是再忙,也定会陪她们一道去看花灯的! 果然,在听到前来传信之人说到“嘉和”二字之时,程淮启之神色微微闪了闪,没有片刻犹豫,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新年伊始,都城中作乱之人不少,许多歹人也伺机而动、想趁乱乘虚而入。 他又要查案又要审犯,几乎一刻不得空闲,时常忙至深更半夜才能歇息,届时,小姑娘都已然沉沉睡去不知几多时。 他想她想得紧了,便只得悄悄潜入碧芙园,掀起屋顶那一块松动的砖石,透过空隙,窥得她睡颜几许。 却终归没有那灵动鲜活又神采飞扬的模样。 便日日在心中念着要见她一面。 好容易有一回得了一时空闲,来碧芙园寻她,却听怡香说她正在流月宫内与公主一道玩。 他沉思半晌,想到自己也只有这一个时辰可陪她,终究还是独自离开,没去流月宫要人。 如此一来,本来如胶似漆、情意正浓的两人,便是有小半月未见了。 也不知心中已过了多少个秋。 思及此,他手头上的案子竟连半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左右今日也要陪她出宫去,程淮启干脆换下官袍,大步跨出掌狱司,直奔碧芙园而去。 坊间花灯戌时方才开始,此时才是未时末,两人还有一个多时辰可以独处。 他几乎是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宫中。 玄一不肖想,便知殿下这般飞奔是要去见哪位。 这不过是小半月之分别,那日日穿着偷窥服、到屋檐之上的偷窥还不算在内,他便想她想得如此疯魔。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几年未见了呢! 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一个女人掣肘至此。 说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也难怪五皇子总想着要拿小郡主开刀。 玄一看着面前坠入爱河的高大身影,面前不禁又浮现出殿下对着自己时那张凶神恶煞、冷若冰霜的脸。 和在见到小郡主之时,即刻换上一幅温柔之色的模样。 呵,男人。 还有两幅面孔呢! 玄一淬了口痰,愤愤地猛力抬手,铆足了劲儿,向马屁股上一掌拍去。 “嘶——” “他娘的。” 拍到自己了。 …… 自掌狱司至碧芙园有一炷香的路途,却生生被程淮启缩至一盏茶的时间。 他风尘仆仆地赶到碧芙园,一刻也等不及,要再将那温香软玉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好生调笑一番,再见见小姑娘那娇羞的小模样。 却没想,腿还没迈入门内,便听到里头传来交杂的女子之谈笑声。 安儿到底先了他一步。 “嘉和,我方才派人去掌狱司寻哥哥了。” “七殿下?寻他……与我们一道去看花灯吗?” “自然。” “可是,想来他也不会欢喜这些女儿家欢喜的物什。” “哎!他欢不欢喜花灯有什么要紧,欢喜你便好了。” “他……从未说过此话,你休要胡言!” 程淮启闻言,剑眉一挑,大步走了进来。 陆容予见方才被自己议论了许久之人忽然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登时一愣,面上红云更深。 程淮安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说曹cao,曹cao便到了。你二人许久未见,应当有许多甜言蜜语要讲,我这就走,不打搅你二人了!” “你……”陆容予看了看一脸玩味的程淮启,又看了看已然站起身的程淮安,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嗫嚅道,“你才刚来,别走呀。” 程淮安见她双颊比那果盘中的山楂更红、羞怯至极的模样,好笑地看了看两人,扒下她的手,眨了眨眼,一刻不停地转身走了。 她前脚才迈出房门,陆容予后脚便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还带着那人身上独有的清冽香气。 程淮启双手环着她不盈一握的楚腰,将人箍得极紧,贪婪地嗅着少女颈间的香气,舒服得喟叹一声。 他温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地扑在自己脖子上,陆容予痒极了,忍不住扭了扭身子,轻声道:“你放开些。” 程淮启这才将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是要将这小半月没见的思念之情一时全补齐了才好。 少女今日因着要出宫去,换了一身便服,可即便穿着素净、妆容浅淡,亦掩不住她眉眼之间的清丽之色。 她一双鹿眸水灵灵又亮晶晶的,莹润的粉唇微张,眼神含羞带怯,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对自己发出邀约。 程淮启眸色变了变,惑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哑着声道:“许久未见,可曾想我?” 今日阳光正好,恰恰透过窗牖,照在他一张棱角分明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