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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玄一这么快便被殿下发现了,殿下又派了玄四回来护着自己? 玄四走到她跟前,将人托着胳膊扶起。 “姑娘还是先站起来罢。” 陆容予拿帕子拭了拭汗,坐到凳子上,心有余悸地问道:“方才门口刺客,可是五皇子余孽?” “正是。”玄四点头。 程淮泽半月前仓皇鼠窜至牟州,又传密信,令都城中之余党在程淮启出发十日后,派人来捉陆容予,以在战场上做挟持。 “五皇子之爪牙本就所剩无几,此番,他几乎将都城中仅剩的精卫皆派了来,极难对付,因此属下方才未能第一时间将姑娘置于安全之所。” “此外,还有几条漏网之鱼逃窜,玄五正追去抓捕。” 陆容予心下了然。 “那你又是如何在此时出现在此处的?” “殿下早就料到玄一定会跟他同去牟州,一直派人在军中留意着,出城没多时,果然找到了隐匿于军中的玄一。殿下不放心姑娘,即刻便命属下领一众暗卫回城,护姑娘周全。” 玄四实则在几日前就已到达都城,只是为免暴露行踪、使五皇子党察觉,几日前便只隐伏在侧,并未先来与她报备。 陆容予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说,即便我不去求玄一,他也会自己出城去追随殿下?” “姑娘聪慧。” “五皇子应当也是算准玄一无论如何皆会离开姑娘,又未想到殿下早已有了对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下手。” “那他为何不直接来与我说明,反要我那般苦苦求他?” “……约莫为了让殿下少罚他些。” “殿下可会信?” “自然不会。” 陆容予弯弯唇。 “罚便罚吧,只要他在,我便可放心些。” 如此说着,她心思一转,又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难掩担忧与失落。 玄四见状,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笨拙地道:“姑娘无需为殿下担忧,殿下兵法谋略皆是一绝,又是以一敌百的好身法,此行断然不会出事。” 见她不言,玄四继续安慰。 “具体兵策属下不便与您细讲,但数十年来,五皇子算计殿下的,殿下皆全数算计回去了。” “殿下如此谨慎的性子,且现在又有姑娘陪伴在侧,不会轻易冒险。殿下定是已然想出对策,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跳进五皇子早已步下的陷阱之中。” 陆容予点了点头:“多谢你。” 玄四躬身:“姑娘客气了。” 如此一来,陆容予身边少了个玄一、多了个玄四与十八名暗卫。 这三十二人,如同为这屋子里外三层都罩上了铜墙铁壁,若非是皇帝下旨要取她的命,恐怕再没有人能伤她分毫了。 虽然如此安逸,陆容予却还是不想出门,只日日闷在屋中。 她也无甚胃口,几日下来,本就细瘦的人又清减了不少。 距程淮启一行人离去两月有余,都城中便接连收到牟州周边四城接连被攻破的捷报。 没过几日,宫中又传来丧音。 陆容予听闻消息,心下一惊,险些以为要举国同悲。 若是邺谨帝此时死了,太子殿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一直守在都城中、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十三皇子便恰好夺取先机。 他被五皇子与太子压制着隐忍多时,若真如此,称霸后定然无法无天。 好在皇上还撑着一口气。 只是太后殡天。 想来,邺谨帝也是应当要等太子战胜归来,才肯咽气的。 早在陆容予出宫之时,便听闻太后患上了时下西荆正盛行的瘟疫。 这瘟疫病性强烈且顽固,太医翻遍古籍,皆未寻到相似之记载,亦不知解救之法。 太后本就年过古稀,随便磕着碰着便能要了命的年纪,更不要说扛住这来势汹汹的瘟疫。 即便派人快马加鞭地去西荆寻那解救之法,太后的身子恐怕也等不到那时了。 上好的灵芝天麻日日灌着,脉象也仍是一日比一日弱,不过静静等死罢了。 照理说,此等奇症若至,必然先于民间爆发。 可此番,此病不仅首次出现于宫中,还除了太后及其宫人以外,无一人沾染。 不肖想也知是谁人所为。 他早已为自己登基称帝一事做足了准备。 陆容予眸色变了变,手中的毛笔啪嗒落在宣纸上,点出一团nongnong的墨迹,穿过纸张透至桌案。 心里总觉得,太后这一走,离皇帝驾崩,也不消多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呜! 大结局倒计时最后一章!! 第49章 大婚 离太子出征已过将近四个月。 陆容予此番身在宫外、又无权势, 难以知晓牟州传来的琐碎军情,只能守着那大半月才来一封的军信,日日惶惶然地苦熬着。 眼见日子一天天暖起来, 她的担忧也一天比一天更盛。 牟州地处西南,本就是易守难攻的地势,夏季又闷湿多雨、暑热难当, 大邺兵卒并不习惯如此气候,届时作战,必然劣势;程淮泽诡计多端, 想必正是要拖着时日, 待到雨季来临,一举击杀程淮启等人。 加之, 公主已许久没有出宫找过自己, 想来定是邺谨帝病入膏肓,她须得片刻不离地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