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夏幕晚空在线阅读 - 第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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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静……

    “参见门主!”待终于看清楚进来的‘那阵风’是怎么回事时,四个人的脸色当即就煞白了,赶紧跪成一排行大礼。

    这边夏幕也跟着颤颤巍巍地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还把头给撞了一下,明明很痛却又默默不敢吭声。

    司徒澜负手立于四人之前,虽未说话,身也示动,表面上也仍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就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带着寒意的。

    “司徒渊,教得好!”

    终于,良久的死寂后,司徒澜开口说了一句话。但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他一出声,四个人都吓得快要匍匐在地上了。

    司徒莫轩颤抖着声音道:“都是弟子们言行无状,都是弟子们的错!不不不……不能怪师尊。弟子们回月芽云间后便立即前往临月峰领罚,还求门主宽恕。”

    说罢四人齐齐磕头得‘咚咚’作响。

    趴在桌边的夏幕是目瞪口呆的,以前也知道这帮小家伙们对司徒澜是又敬又怕,把他供得如神明一般,但今天所见,却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原来,司徒澜的杀伤力这么强啊!

    而司徒澜只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四人,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躲在桌子后面的女人。

    夏幕觉得自己又不是月芽云间的人,还能怕他不成,他是有权有钱,可那又怎样!难不成还能让自己折腰下跪吗?那也太没尊严了!但又不知为何,腿上就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站都站不起来,只得蹲在桌子后面,猥琐地探出半个脑袋。

    “过来。”司徒澜忽然又道。

    夏幕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试了几次终于扶着桌子站直了,慢慢磨蹭到他身边,瞄了一眼满地的狼藉,顿时就肝疼得厉害了,上次在宁江城,她也曾不小心拆过一次客栈的吧。靠!怎么这么倒霉!

    但上次不能怪她,是长安的错。而这次就更不能怪她了,是这几个小朋友干的。嗯,想到这,终于有底气抬起头看向司徒澜。

    他却并没有再看谁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夏幕有点无措,不知道是该先扶起还在地上跪着的四人,还是怎么办,但眼看司徒澜已走至楼梯间了,只好一咬牙也追了上去。

    直待两人走后,地上的四人终于虚脱般的相互搀扶站了起来……

    夏幕同司徒澜回到房间的时候,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因为她实在搞不清楚两人现在这种状态算什么?自己又算什么?以他的年龄算,有孩子都不稀奇了,现在只是冒出个女朋友而已,多么正常的事情,自己干嘛要这样岔岔不平的,没理由,更没立场。

    江家大小姐啊!一想到这里,心里刺痛的感觉就又出现了,压都压不住。

    “如何了?”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只见她捂着心口,脸色却不太正常的白皙。

    “嗯?哦,没事,沉年旧疾而已。”夏幕挥挥手。

    两人就这样安静了片刻,直到司徒澜倒了一杯茶递至夏幕眼前,然后又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腕处,给她把脉。他的手指微凉,轻触在自己的肌肤上,令夏幕心头又是一颤。

    “无大碍。”司徒澜道。

    夏幕接过杯子,无力地笑道:“嗯,我知道,没事的。”

    “司徒澜。”终究还是放下杯子鼓起勇气开口。

    “嗯?”

    “那个,那个……江家大小姐……”是你女朋友?还是你未婚妻?我是不是应该安静地走开?

    “嗯?”

    “……什么?”他这是什么态度。

    “嗯,她如何了?”司徒澜问。

    什么叫她如何了?!夏幕心中一股无名恼怒的醋意就发作了。在她看来,两人的对话就是:司徒澜,你的女朋友是江家大小姐吗?而对方回答说:嗯,她是,怎么了?

    “没如何!我管你们要如何!”说罢,拿起长安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

    司徒澜转身一头雾水看着那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位门主又难得头疼地扶额了……

    冲下楼、冲上大街,直到冲进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里,夏幕才缓过一口气来。说不上来为什么,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心里就酸胀得发疼。仔细回想起来,今天失态得厉害,从请那几个小朋友吃饭吃毁了包厢,再想到刚才对司徒澜的态度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就更是羞愧又气恼得想撞墙。

    可就算知道是自己没道理,这时候也断然不能回去道歉吧,那还不如给她根鞋带上吊得了,丢不起那人啊!只得含着眼泪漫无目的在人流中慢慢走着。

    兖州城很大,同时也是交通要塞之地,四通八达,因此很是繁华,加上又有柘星派这样即是修道界的大世家,又是民间商贾巨头驻守在此,更是锦上添花,处处皆可见人山人海,一派热闹欣荣的场景。

    但此刻的夏幕却是没有太多心情逛街,只是耷拉着脑袋,毫无精神地走着,直到被人撞得一身汤汤水水。

    “你!”虽然不烫,但夏幕还是跳了起来,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老头手上提着食盒,一个走得快,一个走得不长眼,所以撞在了一起。

    想开口就骂,又觉得好像是自己走路不认真吧,也不能全怪对方。而且他的食盒打翻在地,看起来里面精致的美食都洒了,他应该比自己损失更大,因此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