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节
“是。” “会不会太过?” “入门做妾,按规矩也就是一顶小轿的事,不会过。还合了皇上之意。” “廖文慈不会答应。她还指着荣华飞黄腾达再进一步呢。” “会答应。你告诉她,到那天我就不送嫁了。但我会让荣英送嫁。小舅子相送,最妥帖不过了。” “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只要她揽下荣华的所有事,荣英的去留和归宿,虞家就不管了。”原本他们也不想留虞荣英了。反正也要赶走的,不在他身上敲一笔,未免太亏了。 荣安不想跟廖文慈要银子,那会显得很低级,可她还想给府里省银子,想要自己轻松省事,想让廖文慈难受且憋屈,所以,索性做甩手掌柜最好了。 廖静要笑死了。 “成!我回去就说我苦心婆心好不容易才说服你家放弃了虞荣英。我顺带也再去敲她一笔竹杠,等回门再额外送你一份礼。” 回门? 晕了。又忘了。 还有回门。 “告诉廖文慈,出嫁和回门,虞家都只摆家宴。” 哪怕是皇帝出银子,也只摆家宴。 寒酸死她!哪怕这辈子的自己到头来还是挣不过,哪怕虞荣华最终还能翻盘爬上那个位置,这也会成为她的耻辱。 “行,这些话一定带到。” 廖静就这么回去了。她一个时辰后带了话来,说廖老太太和廖文慈第一次发生了分歧和争执。 廖文慈觉得,只要儿子能回到身边,出点银子多cao点心她可以忍受,她愿意答应虞荣安的要求。 而廖老太太觉得虞家既然是嫁女儿,就不能推卸责任,哪怕她入宫求恩典也要逼着虞家将该办的事都办了,否则将来荣华和廖家都将更没面。把虞荣英接回廖家也名不正言不顺,如何向外人解释和交代?分明又是一个笑话,既对家族无益还拖后腿,没必要cao之过急。 双方僵持住了。 廖文慈跪地磕头苦求,最后直接晕了过去。大夫来了,说她忧思过重,体虚气弱,必须顺着心意好好将养,否则身子就垮了…… 最终,廖老太太看在荣华面上,妥协了。 就这样,两家算是说好,由廖家接下荣华婚事的所有琐碎,虞家则落得清闲。而廖文慈身子不好,筹备婚事心有余力不足,只能将事务转交族中亲眷。 然而这样的事本就吃力不讨好,规制低了,丢廖家颜面,廖文慈不满,老夫人有意见。规制又不能高,不但不能超,还得小心顾及廖静颜面。 廖文慈挑剔,女儿受了大委屈,自然希望万事尽善尽美,可魏氏在暗中一番施压后,使得几位帮着捯饬的夫人都觉成了猪八戒照镜子。 一时间,廖家怨言四起,廖文慈又是明里暗里被奚落,接连受了几回气……那身子,竟是怎么也养不好,一日中大半时间都得在床上躺着…… 另一边,陶云给荣安带了信。 郭品,在围猎队伍出发前一日,名字被安插进了随行名单里。 围猎这事,与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人没多少关系,所以本就只几个文人名额。留他们前往也只为让他们歌功颂德,留些好词好句赞一赞皇权上层人物的英明神武,夸一夸英雄辈出,人才济济的太平盛世。 而他郭品纵然近日璀璨,却到底资历太浅。 和上次一样,原本进入名单的侍讲突然就病了,翰林多派系,这个多出的名额为免惹纷争,有侍读学士提出索性用比试来定,所有有意参与围猎的翰林子弟都可竞争。 之后,郭品便脱颖而出了。 而提出这个主意和随意出了考题的侍读学士周某若深扒一番,其父曾在颜家教授过颜家子弟。 所以郭品是太子的人? 荣安坚信天下没那么多巧合,她又去找了虞老爹。 …… 第358章 围场第一日 荣安从老爹那里得到了近日关于郭品的所有动向。 郭品怎么也不会知晓,最近的他其实一直被人暗中盯着。 亲卫告知,二十二日晚,郭品家后门被拍响,有人送去一封信。 送信人在穿街走巷绕了一圈后,回的正是侍读学士周家。 所以联系第二日周学士主张和主持的“比试”,郭品的脱颖而出,这晚上偷摸送到他手上的,只能是考题或答案了。 连上了。 郭品家世不好,还是个外乡人,没有靠山,堂堂翰林院的五把手,从五品学士怎会与他有往来?所以,如荣安最担心的,这个郭品极有可能是太子暗中安插进翰林院的人。 大概这才是他一直接近葛家,接近舅舅的原因。而接近常茹菲,或是因为太子不愿放弃老族支持,又或是想要借由常茹菲,让郭品打入她们的小团体也不一定…… 总之,在扒到郭品可能是太子暗棋后,荣安更没法心安了。 谁能留这种不知何时会爆的炮仗在身边? 二十四那天,围场之行终于到来。 天一亮,浩浩荡荡的队伍在禁军护卫下出了京城。 围场在京郊百里外。 快马只需一个时辰,而大队伍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快三个时辰。 围场行宫和别院皆已严阵以待。 除皇室人员入住行宫,如荣安他们,皆是住进了行宫别院里。 皇帝宣布,先休整两个时辰,熟悉一番居住地,之后会在行宫进行欢迎宴。 别院分成了两部分,用以区分男女宾。 女宾人数较少,所以住的相对宽敞,两人一个院落。 常茹菲与陶云住在了一道。 长宁缠着荣安偏要与她一起住。但长宁是正经的朱姓皇室人,必须按规矩住去行宫。荣安只得答应,先给她留着屋子,等请示过太后得了应允再让她搬来。 如此,荣安暂时便是一人一院,与陶云她们院子隔了几十步之距。 当然,对这一点,荣安很满意。长宁太吵了,她一个人一个院落更习惯更自在…… 大概收拾一下后,几人便相约四处走走逛逛。 她们先去找了颜飞卿。 颜飞卿住得远些。因为身子还没恢复,所以和颜家姐妹住在一起方便照应。 可怜她最近装病不敢多吃,又睡不好,还时时紧绷,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额头被荣安划的伤口早就好了,可她怕叫人看出端倪,当日又使劲磕了一下,到今日都还留了一条疤。当然,拿脂粉是可以盖住的,但她并没有。 和朱永霖的婚事一天没歇,她就一天不敢掉以轻心,她还指着这疤让朱永霖厌弃,能更快达成所愿。 好在太子答应说,最快今日,最晚明日一定给她解决掉那个瘟神的赐婚。 一个多月都没踏出过家门的她,正是高度的兴奋之中。 而见她笑得灿烂,几人却是更心疼了。几人没少打趣她,说要给她在青年才俊里相看一个合眼缘的…… 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已传开了。 今日,主要是休整和欢迎宴。明日不用早起,行程松散,所以今日可尽情吃喝。 明日,主要是参观马场。正是秋高气爽,大伙儿一道马场骑行。第三日,将是马球赛。所以明日午后,会在马场选出参与马球赛的二十人,并组队进行磨合。因而明日行程几乎都在马场。明晚还将点篝火吃烤rou,也是常茹菲几个兴奋和期待的。 第三日马球赛后,便是半天的休整。 第四日将进行马术和骑射比试,选出可以参与围猎之人。只要水平够,人数不限。 第五和第六日,便是围猎日。 届时女宾们既可以参与小范围的捕猎,享受乐趣,也可以参与登山、垂钓、骑马和划船等乐子。 最后一日,将有大半天的自由活动,待过了午时再行回京…… 就这行程一出,便已让人兴奋了起来。大比试里套小比试,一看就有意思。 远离了京城的喧嚣,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环境清幽,所有人都觉心旷神怡,众姑娘们一道前往行宫,倒是少有的一派和谐欢笑。 毕竟,谁都没有来过行宫,吃过行宫的饭。 嗯,除了荣安。 荣安本以为故地重游,她会有物是人非的唏嘘,倒是没料,是她自己想多了。常茹菲咬牙切齿要参加狩猎,拉着她商量怎样脱颖而出。而同样意愿的荣安心头雀跃也是高高挂起。 两人均是心中火热,商量明日在马场要好好练。而常茹菲一想到荣安与朱承熠的关系,立马怂恿她今日就找朱承熠送两匹马来。 荣安很想拒绝,可又觉得常茹菲说得很对。早一日适应围场的马和地形,第四日脱颖而出的几率才更大。 陶云在一边瞧着荣安只觉好笑,心道那丫头自己都没发现吧,早先将她和朱承熠混为一谈时她必定炸毛且划清界限,而此刻的她,眼中的踟蹰和犹豫间,时不时闪过柔和,先前的坚决早已消失…… 陶云避开常茹菲去拉了荣安,问她准备何时处理郭品之事。 “好jiejie,那事不难。随时都可以!”荣安觉得,那货文弱不会武,最近几日都有接触之机,只需看着时机合适,随时都能出手。她犹豫的是,该让那事闹到多大? 陶云已经知道了荣安的打算。 很简单。 还是用长宁。 那回在葛家门前,郭品两次主动与长宁搭话,带着长宁既去医馆又将之送回家,显然对长宁很感兴趣。 长宁虽是郡主,却是塞地郡主。在郭品立场来看,与长宁联姻对他的前途不但没有促进反而还是拖后腿。 相比被势力根深蒂固的百年家族捧在手心的常茹菲,长宁无异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所以郭品对长宁流露出的那过大兴趣就很必要细品了。 此刻既知郭品是朱永昊之人,这事就解释得通了。 就一直对朱承熠抱有极大敌意的太子来说,若能控制长宁,进而控制朱承熠甚至燕安地,又或是打入燕安内部这一点来看,才能解释为何长宁比常茹菲更有价值。 所以,荣安让长宁去试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