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一曲凤舞七星寂在线阅读 - 第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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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天色已完,诸位爱卿也都折腾累了,今晚就都在王宫歇下,明日孤在与诸位商议今日之变。”风颜珏掷地有声,不容异议,风颜珹跑了,他不能再让剩下的人有机可乘,“带诸位爱卿去休息。”

    宫卫和婢女带着一众大臣离开,西冷痕把焕阳从棺材里捞出来扛在肩上:“这个小子我带走了。”风颜珏挥了挥手示意他自便,西冷痕便扛着焕阳走了,他的密军也随之消失在夜色中。

    “高总管。”“老奴在。”高庸贤垂首。“煜太妃、恒太妃禁足宫中明日再行处置。这下该彻底清理一下宫内了。”风颜珏望着大臣们的背影,端王景王彻底倒了,有的人也该换一换了,从今往后,瑞京之内该是无忧了。

    “传令赵将军,连夜查封二王府邸,所有人尽数关押。未免生变,两位侯爷府上仍需看守。另外全城通缉风颜珹,即刻起全城搜捕。”夜色渐渐平静,风颜珏呢喃道:“有姐如此,夫复何求。”

    “王爷,门外的驻军撤了,现在在挨家挨户搜查。”凌光进来禀报。

    “又忘了,叫公子。”贺兰夜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西冷将军回来了没有?”话还没说完,西冷痕跃窗而入,“西冷将军可是对这大门有什么意见?”

    西冷痕并没有答话,他把焕阳放在榻上:“高总管说他没吃假死药,但是症状一样。”“没吃?”这是怎么回事,贺兰夜之用茶杯中的水沾湿了手去探他的鼻息,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息,看起来是如同吃了假死药,“这可怎么办。”

    “等。”西冷痕只说了一个字,便在榻边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也只能如此了。”贺兰夜之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书桌边,“凌光,研墨。”

    今日之事已告一段落,他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写信告诉染儿,同时也一诉自己的思念之情。

    第五十七章 寒月再临

    “瑞京已尘埃落定,风颜珣身死,风颜珹在逃,皇弟正与左右丞相、宁翼王肃清朝廷,同时清理后宫。这次,才真算是坐稳了这把万人之上的椅子。”风戚染此刻坐在程毅驻军的大帐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景王筹划了这么多年,竟会如此沉不住气,实在是有些不像他。”苏明颜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实在不太理解,像风颜珹这样一个事事谨慎到极致的人,怎么会在最后一刻cao之过急,弄得功亏一篑。

    “三公子没经历过那种天下大权唾手可得的滋味,”霍君离转着茶杯,他身子后仰倚在靠垫上,半眯着眼睛,语气里仿佛回忆着什么,字句间像是掀开了往事的一角。

    “万万人之上的权利就在眼前,隐忍几十年,筹划几十年,都是为了这一刻,那种兴奋和激动,让人进入一种不真实的飘飘然里,仿佛已经天下尽握,人尽称臣。能在这种时候把持住自己的人,方才是真正能成大事的,把持不住的,也便就是功亏一篑了,而这世上谋位的有多少,最后真正登位的又有多少,想想便可知了。”说完他将茶一饮而尽,颇为潇洒,又透着一种自豪和不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风戚染将桌上的密信递给旁边的天琴。天琴刚要拿着信退下销毁,霍君离示意她把信给他,天琴看向风戚染,后者点了点头,霍君离已经是主事,给他看看倒也无妨。

    霍君离接过信,他的目的并不在于关心瑞京如何,而是为了看贺兰夜之是不是又写了什么让人作呕的东西。

    一看之下,这个宁翼王果然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信中不时地有什么“吾思卿之嘱托,日夜谨慎,恐有丝毫差错,有负于卿”,什么“夜不能寐时常念卿颜”,什么“今大局已定,盼卿早归”,甚至还有“念昔日执卿之手,顾盼浅笑犹在眼前,只盼归来时能拥卿入怀,风雪不惧”。

    “呸!”四公子这个“呸”力度之大,感情之深切,让苏明颜都是一愣,段漠云一下子噎住差点没背过气去。

    风戚染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天色不早,都回去歇着吧。”三个人答了“是”便往外走,刚出了帐篷段漠云便拉住霍君离问方才看到了什么,苏明颜道:“无非是宁翼王诉说了些思念之情罢了,其他的事,并不值得四公子如此动怒。”

    霍君离没答话,他此刻已经气的像只鼓气的蛤蟆,只想把贺兰夜之踹出公主府。

    “其实四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动怒,宁翼王说了什么并不重要,公主的回信是如何说的才重要。”

    听到这话霍君离抬起的脚还没放下,原地转了个圈转身抛下一句“你们先走”又回了大帐。

    段漠云刚想跟着去瞧瞧,苏明颜拽住他:“别去凑热闹了,在公主身边待着,什么都想知道可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在段漠云身边的人,都会不知不觉的变成他的老妈子。

    苏明颜一边这样想,一边又有些想不通,公主为什么留下段漠云呢,他身无长处,又单纯的像个孩子,于她而言帮不上任何忙,也没有任何用处,并不像是公主的作风,难道只是因为怜爱?

    他不明白,对于公主,他始终不明白。

    每当他以为了解她懂得她,以为自己是与她并肩而立的时候,总有一些事情,能醍醐灌顶的让他看清现实,看清自己与她的距离。公主身上像是始终蒙着一层厚厚的雾,这些年他穷尽所能,也不过是看到她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