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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是伺候纳兰松月吃早饭,而没有包括宗懿,那是因为宗懿睡觉很浅,常常喊困。他习惯了一个人睡,就算不宿在游莲房中的时候,也不一定会宿在纳兰松月的房里。 从前纳兰松月没过门之前,宗懿就经常抱着游莲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现在纳兰松月进了九王府,宗懿又更加频繁地使用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伎俩,大半夜都在游莲的芙蓉院和上房之间腾挪,导致他的睡眠愈发不足。 这天早上,游莲来到上房的时候,纳兰松月已经起床了,她正在梳头,看见游莲来了,便叫她过来帮自己选头花。 纳兰松月向来喜欢璀璨夺目的金饰,或大红大绿的头花,游莲深谙她的喜好,便尽量按照纳兰松月喜欢的风格来选。游莲看见纳兰松月今天穿了件水红的衣裳,梳了个单螺髻,就给她选了一支点翠的金步摇,再搭配一把同样点翠的金边扁簪。 “这样就好了吧?”游莲说,“一支步摇一把扁簪,繁略得当,宽冗有度,不会太满也不太空。奴婢觉得可行。” 纳兰松月听言便往镜子里头看,游莲的搭配简单,却并不简略,头饰虽只有两样,黄金打造的金簪给人以丰满隆重的感觉,正好填补了头饰简单所造成的空白,而点翠的靛蓝色搭配金饰的边,又给人一种繁花似锦的感觉。 纳兰松月点点头,对游莲的安排很满意。纳兰松月虽然不喜欢游莲,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汉人女子对美的理解的确与她们女真姑娘不同。游莲对美有另外一种诠释,纳兰松月不自觉就会为游莲的诠释所折服,汉人对美的理解是形态不一的,是有层次的,她也喜欢。 “十二你也坐吧,今天早上我叫厨房做了羊rou馍,你也吃点。”纳兰松月说。 今天游莲伺候纳兰松月梳妆伺候得好,她很开心,纳兰松月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和蔼的笑,还邀请游莲与自己共进早餐。 游莲也看见了纳兰松月面上的愉悦,但是她有事情,没办法一直顺着九王妃的心意献殷勤。游莲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给纳兰松月道福,一边行礼,一边满脸遗憾地道歉: “奴婢谢九王妃娘娘的恩典,只昨天重午的宫宴上,五王爷便与九王爷说好了,今天他要来咱九王府。奴婢这边伺候完九王妃,就该去后厨和管家那里看看才行了,不然一会儿五王爷来,我们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纳兰松月点点头:“这件事情我知道,夫君昨天跟我说了,说今天宗烈要来……” 纳兰松月这话说得之随意,对完颜宗烈也直呼其名,连王爷都舍不得叫一声。突然,纳兰松月收了声,她一脸沉寂地上下打量着游莲,不动声色。 游莲不解,茫然地与纳兰松月对视。忽听得纳兰松月略带三分嘲笑地开了口: “十二好生打扮过?真是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莫不就是因为今天宗烈要来?” 游莲扯了扯嘴角,想说客人来了,主人家打扮隆重点不是应该的吗?这是对客人最基本的尊重吧!又听得纳兰松月继续开口道: “只是依我说啊,十二姨娘其实也不必如此紧张,咱九王府上要啥有啥,不需要专门准备。” 游莲一愣,可以如此敷衍待客的主人家,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虽然不认同纳兰松月的说辞,游莲依旧和颜悦色地与纳兰松月说: “是的,虽说咱府上什么都不缺,可奴婢想,还是先去把可能用上的东西准备好,也省得贵客来了,我们手忙脚乱。” 听得这话,纳兰松月笑了: “十二姨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以理解。那乌林荅从前其实就是可汗的洗脚婢,被可汗看上后提上来做了通房丫头。那乌林荅天天给可汗洗脚,练就一手按摩xue位的好功夫,没事就给可汗按xue解乏,这才骗得可汗欢心,给乌林荅封了侧妃的位,还给她那放羊的爹赐了爵位,总算安上了尾巴充当大尾巴狼。 他们哪是什么贵客,还轮不上我们九王府这样紧张地对待。”纳兰松月轻蔑地笑,眼神和口气中的鄙视之色浓郁,又毫不遮掩。 “……”游莲无语,她不想跟纳兰松月争辩五王爷和乌林荅身份贵贱的问题,便直接换了一个话题问纳兰松月: “敢问九王妃娘娘,九王爷他起了么?” 昨晚映月告诉过游莲,宗懿宿上房的,故而游莲有此一问。 纳兰松月听闻嫣然一笑:“没有,昨天夫君他累着了,早上我怎么叫他都叫不醒,就让他睡着吧!” “……” 虽然游莲早就给自己做过最充分的思想建设,自己是游继峰的女儿,宗懿是游家的敌人。可是当她看见纳兰松月脸上羞涩的笑,听见她那意有所指的话语时,游莲依然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胸中那股来路不明的鬼火。 游莲咽下一口唾沫,幽幽地说:“可是再过一会儿,客人就来了……” “没事!”纳兰松月无所谓地打断了游莲的话:“宗烈若来了,就叫他等一会儿,九王爷补觉更重要,若是亏了九王爷的身子,岂是他宗烈的一次登门可以弥补得过来的。” 第71章 待客 游莲再也没办法和纳兰玉交流下去了, 她拜别纳兰松月后,匆匆离开了上房。 好在纳兰松月虽不打算认真招待完颜宗烈,却也没有阻止游莲去cao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