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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圆转头,静静地看着乔素一本正经地将往事吟诗。 不愧是文艺工作者,只用一双清澈的眼睛,饱含深情的语调,撑起了所有的故事。 她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一幅生动的画面:少年柏宣牵着少女乔素,阳光倾泻而下。单身鹿瞪着水汪汪的鹿眼,羡慕地望向一对青梅竹马。 “你不生气?”乔素问完这句话,立刻就后悔了。 她见曲成圆怔怔望着马鹿,不言不语,以为她在吃醋动怒。 曲成圆收回视线,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一字一顿,“哦?你希望我生气?” 反正周围也没别人,乔素干脆摊开来说:“曲成圆,柏宣将来是要跟我结婚的对象,我希望你以后跟他保持距离。” 曲成圆突然走了神,脑补自己捂着双耳,用古早偶像剧的语气喊出:“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乔素则激动地说:“你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她继续抛出经典台词反问:“我哪儿无情?哪儿冷酷?哪儿无理取闹?” 乔素:“你哪儿不无情?哪儿不冷酷?哪儿不无理取闹?” 这场面让曲成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乔素反而懵了,她预想过曲成圆各种可能出现的反应,并对这些反应都提前做了应对准备。 “你、你在笑什么?”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场面,乔素有些气急败坏,“诶!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听说到了夏天,就要割它们的鹿角采鹿茸,我觉得这种行为很残忍。”曲成圆指着蹦跶正欢的马鹿。 乔素几秒后才迟疑着说:“哈???” “鹿茸是鹿没有骨化的幼角,其实是没有什么营养价值。”曲成圆继续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前吃了豆饼的小鹿蹭了过来,曲成圆rua着它的脑袋。 “也有人说,若是不割取鹿茸,长长的鹿角反而是鹿的负担,对进食和行走都有限制。乔素同学,对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场面安静三秒。 “我、我......”乔素的思维一下子被带偏,跑到了鹿脑袋上。 文工团台柱领舞的表情多了几丝茫然,开口想说些什么,又默默咽了回去,她还真不知道鹿茸是个什么鬼东西。 乔素对曲成圆有点刮目相看,她以为曲成圆这个人看上去除了有一点点漂亮,唱歌勉强凑合,性格并无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但是相处了几次,发现这个姑娘并不简单,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定义她。 难道柏宣喜欢的是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喜欢她的奇怪?等等!柏宣喜欢她吗? 乔素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一会儿,她俩听到夫妇俩和柏宣有说有笑往回走。 曲成圆凑近,“乔素,主席说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乔素神色有些难以形容:“......”这又是准备上演什么戏码? 曲成圆轻嗤:“一看你就没有认真学习主/席语录,回乌市记得多背,未来至少五年你得天天喊口号。对你有好处,关键时刻能救你性命。” 回到乌市文工团,文/革期间只能演出样板戏,哪还能有机会让她像刚才一样随心所欲。 “你究竟要说什么?”乔素有些不耐烦。 “我是想说,乔素,我不是你的敌人,”曲成圆扬了扬眉,“也不是你的朋友。” 乔素心里咯噔一声,似懂非懂。 眼见柏宣一行人离她们越来越近,她顾不得思考,将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脱口而出:“春节后柏宣送我回乌市,两家人要见面了,商量我们的未来大事。” 曲成圆挺直脊背,保持着礼貌不失威仪的微笑,不再回应乔素。 柏宣处理完来高山牧场的所有公事,收获颇丰,一身轻松,接下来终于可以专心陪姑娘了。 可姑娘的眼里似闪过一道寒光,凉飕飕的,让他生生打了个冷战,有种不安的预感。 “哎哟!”米依孜一见曲成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给忘记了,刚才应该摘点风寒草,给小齐熬点水喝,散寒祛风。” 她转身问柏宣,“还记得吧?山上胡枝子草附近那一片都是。” 柏宣点点头,“我现在去摘一些回来。” 米依孜暗暗推了曲成圆一把,“你跟着他一起去爬山,他一个人不安全。” ??? 曲成圆莫名其妙,这是什么cao作?她压根不知道路和东西南北。他一个人不安全,带上她就等于两个人不安全。 “我们先回去。柏宣知道路。”米依孜挽着想尾随的乔素,大咧咧作势往山下的牧场厂房走。 “布尔兰拜,你也跟我一起走,”她叫住丈夫,改说哈语,“那两人的眼睛里,溢满了想跟对方说的话,姑娘交给小伙子,没有问题。他可是柏恩的弟弟。” 布尔兰拜听妻子这么一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上她的步伐。 乔素如同一只被抓住翅膀的小小鸟,半边身子被禁锢在米依孜的怀里。 米依孜的语气像在哄小孩,“快走,jiejie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众人一走,鹿也吃饱喝足,扬起小蹄子“哒哒哒”远远跑开。 天远地阔,山谷丛林,只剩下曲成圆和柏宣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