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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想不通的吗?”蓝何问。 程孝京顿了下,然后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说:“没什么。” 蓝何有点怕他这副模样,就说:“那说点别的,比如你现在最关心的肖小天什么的。” 程孝京说:“话不是都被你说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蓝何说:“你现在可以当我强行干扰了你的思路,怎么谴责我都没有关系,我不会反驳你的。” 程孝京又靠在了车窗上,百无聊赖地说:“不回嘴的对辨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找陈家锦吵一架来得爽快。” 蓝何不说话了,程孝京明显在找茬。 程孝京一瞬间失去了斗嘴的对象,同时也失去了找茬的心情。心底确实有些话想找人说,只是现在身边也就只有蓝何而已。 他叹气,说:“我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 蓝何稍稍侧了下头,问:“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点建议。” 程孝京听着他说的这句话像在开玩笑,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回敬了过去,说:“我也说不定正好说个让你能帮得上忙的。” 蓝何顿了下,忽然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只是想关心你。” 程孝京低声说:“知道抑郁自闭症吧?” 蓝何:“……是说肖小天的病?” 程孝京说:“是说我们俩的病。我小时候就患有轻微自闭症,高中家里出事之后,才严重的。” 蓝何放慢了车速,他沉吟了一会说:“……我知道。” 程孝京继续说:“肖小天的情况跟我很像。自闭抑郁症是很难治愈的精神疾病……别看我现在很正常,但是当年生病留下来的后遗症还一直存在着。” “不过,肖小天看上去更严重。” 蓝何趁着路段还算空旷,看了程孝京一眼,说:“你生病的事情,我一直很清楚。” 程孝京笑了声,说:“我现在才明白自己能活成现在这样,那都是因为我很幸运。” 蓝何默认了他所说的这句话。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证明我刚才的判断是错误的吗?” 程孝京垂下头,说:“只是想告诉你,你刚才的举动太大胆了。万一没有效果,肖小天会因为这些施加给他的压力而直接精神崩溃。” “陈一帆会看紧他的。”蓝何说,“不管他在之前的案子里算是什么身份,他都是最重要的角色。” “陈一帆做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紧他。“程孝京说:“我不是不相信陈一帆,而是大部分人对抑郁症的严重程度没有概念。” 蓝何深呼吸,说:“好吧,你现在想怎么做?这个能告诉我吗?” 程孝京说:“明天陪我去一趟医院吧,我想去找之前给我看病的主治医生,他曾经问过我关于我脑子的问题,他也许能有办法帮我。” 蓝何知道程孝京口中的那位主治医生姓崔,是祁兰市中医院医疗界有名的心脑科专家——曾经比有鬼才之称的梁映平还要权威一些的专业性技术人员。 “崔医生的话,我帮你先做个预约吧。”蓝何把车停进停车位上,“到了,先进去再说。” 程孝京沉默地跟着蓝何进了他家的小别墅。 家里出乎意料的安静,蓝何发觉程孝京的脚步有些迟疑,回头说:“蓝天被抓回去了。小豆上学,保姆小jiejie负责接送和陪他。小豆不在的时候,豆芽都会在暗处窥探我,不会打扰我们。” 程孝京笑笑说:“你是故意挑这个时候的吗?” 蓝何愣了下,后知后觉地觉出了自己这一次的邀请中别样的意味。 “孝京,我发现你胆子比我大多了。” “我只是比较直接而已。”程孝京抬头看蓝何。 蓝何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是啊,太直接了……”他失笑,回想起他们俩相处的细节,竟然生出了些羞涩的情绪,“所以才不放心啊。” 在蓝何的心目中,程孝京这个人大概从来都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魏丽的案子,那时候尽管他经历了生死关头,但醒过来之后,他还是整天只想着找出真~相。 之后的那么多次危险,他没有一次逃避。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人不自觉地替他担忧起来。 程孝京在他背后说:“不放心什么?祁兰市虽然每年的凶杀死亡率有十万分之一点三。祁兰市有多少律师知道吗?安心吧。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很胆小,没多少人会像龚叔圳那样。” 蓝何心想,看吧,这个人的胆子就是大到你无法想象。 程孝京径自坐在之前自己坐过的位置上,说:“再说了,现在更让人担心的不是我,而是肖小天。你的好朋友陈一帆可是要给他定罪了,我现在心急如焚。想着明天能不能让那位崔医生给我开个证明,先把他保下来。” “没有足够的证据吧。”徐长山的案子以及后续的肖敏案,陈一帆都跟他报备,因此蓝何对肖小天目前的情况还算了解,“这个案子性质恶劣,而且拖了这么长时间,又出了第二起,警察那边当然会坐不住。” 程孝京会意。 “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着要审肖小天?” 蓝何点头,说:“肖敏的死疑点很多,正好也是肖小天的死xue。只要肖小天不松口。罪就落不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