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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e playing with your life, this ain’t no truth or dare」 你是在玩命,这无关真理或者胆量 「They’ll kick you, then they beat you」 他们先是对你有踢又打 「Then they’ll tell you it’s fair」 然后他们会说:扯平了! 「So beat it, but you wanna be bad」 所以快走吧!但是你却想耍狠 「Jus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反击!反击!反击!反击! 「No one want to be defeated」 没有人想被打败 男人体温渐渐升高,顺手解开了一颗扣子,他的喉结表面反射着透明汗渍。他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音乐中,任凭身体跟着韵律舞动。他在刑场上跳舞,独自演绎出一场疯狂的狂欢。吉凶未卜的第一晚,不合时宜的演员和观众,在金属质感的舞台上下,定格成图画。 副歌循环了几遍,终于临近尾声,年未已用一个帅气的转身做结,面朝死寂的观众席谢幕。 魏子虚背靠舞台,视线跟着年未已,突然问了一句:“你这帽子哪儿来的?” 年未已笑嘻嘻摘下帽子,捏着帽沿给自己扇风:“我偷了晋爵的帽子。” 魏子虚眼皮跳了一下:“你赶紧还回去。这音乐又是哪里找的,这里能上互联网吗?” “平板电脑的本地音乐库里随便放了一首。”年未已走到舞台边缘,坐下,两条腿垂在魏子虚左侧。“怎么,没想到我会跳舞?” “确实看不出。” 年未已笑着说道:“我也有过想变帅的年纪啊,跟爸妈说我要学街舞,然后他们送我去学了国标舞。” 魏子虚配合地哼了哼,仰头看他:“你刚才问我,现在我也想问问你。你知道是在玩命,为什么不害怕呢?”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年未已,他认真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其实,我并不是不害怕。今天一天我一直很迷茫,如果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那努力游戏有什么意义。每个人的感知能力不一样,我可能比较特殊,很少能感受到恐惧或者悲伤的情绪,基本上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双眼放空,陷入某种回忆里:“我这情况是我妈最先发现的,她形容我的话我至今都觉得很正确。我五岁时外婆去世,我妈哭天抢地,我便安慰她‘人都死了,还想她有什么用?到午饭时间了,现在应该要做饭了。’她抱住我,在我耳边说,街坊四邻都说她生了个聪明儿子,但她知道我虽然聪明,却没有心肺,像偷穿人皮的恶魔。” “我从来只做‘有用的事’,不理解别人为什么会被情绪左右变得不理智。直到学了心理学我才明白一些,当然我也不打算改变就是了。” 魏子虚低下头,注视着惨白地面,“是吗,那你认为现在什么才是‘有用的事’?” “其实很简单,甚至比外面世界的规则要简单得多。”年未已跳下舞台,站到魏子虚面前。 “外面有‘法律’,这里有‘游戏规则’。我从来不觉得‘法律’绝对正确,只是认为那是维持稳定所必要的。‘游戏规则’维持这里的秩序,便是这里的‘法律’。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守法公民,我在哪里,就守哪里的‘法律’。何况DEATH SHOW设计的很有趣,我乐在其中,远比外面的生活更吸引我。” 他靠近魏子虚一步,故意伸出食指碰到他胸口:“要是你肯让我治病,就更好了。” 魏子虚不以为然:“再跟你说一次,我没病。就算有,也比你病得轻。” 年未已刚刚随心所欲地热舞一番,又被自己的演讲感染,正准备煽动魏子虚配合治疗,肚子却煞风景地叫了起来。魏子虚听见他胃袋里一连串的咕噜声,忍着笑看他。 年未已摸摸肚子:“啊,今天一天只吃了甜点,没吃主食,现在好像消化干净了。” “那你要吃点东西吗?”魏子虚说着,取出一个黑色皮夹。 那个皮夹勾起年未已一段回忆。 年未已的大学宿舍前方有一个叫pigeon square的广场,他早上匆匆经过广场去上学,有时能看见一个青年坐在码头上喂野鸭,青年随身带的黑色皮夹里装着小包饲料。年未已知道他叫魏子虚,是在约翰逊教授的课上跟他共享第一排的漂亮青年,只是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过话。 晨曦清爽,碧绿河水撞击在码头下方,青年抓着一把面包糠撒出去,野鸭哄抢。年未已见过他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笑容,却想象不出他那时挂着什么样的表情。 面包糠撒完,野鸭还赖着不走,青年的肚子叫了起来,他尴尬地踢起水花赶鸭子“去!去——” 年未已莫名想笑,但来不及看后续,他赶着去坐公交车。 没想到魏子虚至今还带着那个皮夹。 年未已看着魏子虚翻出一包麦片,微笑着拒绝道:“我吃人食,谢谢。” “哦,那你饿着吧。”魏子虚风驰电掣地收了回去。于是年未已知道魏子虚宁肯留着饲料喂鸭子。 第19章 疯子与恶魔 “M?” 年未已敲了敲银色宾利的车窗,跟驾驶座上的人问早安。 车窗被摇下来,魏子虚抬头看他:“什么事?” “我错过公交车了,你能不能载我去学校?”年未已背着双肩包,自然地问他。 魏子虚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盯着他看了两三秒,开口道:“请问,我认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