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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予戈轻笑,“本官只是在好奇,这郭文凯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郭文凯?大人不是执意认为陆捕头的判断准确无误么?” “陆捕头的判断的确不错,”萧予戈转身前往公堂,“但本官总觉着似乎遗漏了什么。” 停至堂前,萧予戈重新开始翻看不知何时被堆积在此的郭文凯案的相关公文,南楚杉得他准许,同样开始重读状纸等物。约两炷香,南楚杉开口道:“此等小案根本无需陆捕头出手。” “为拦路抢夺老妪怀中馒头的盗匪顶罪,他这刑罚倒是得的有些冤屈。” 南楚杉对此颇为不解,“恰如大人那日在公堂上所言,郭文凯因此受刑,着实不值得。” “犯事之处在青鸳县,来回最多两日。” “大人莫不是想亲自查探?”南楚杉当即抱拳劝阻,“县衙还需大人坐镇,此法绝不可行。倘若大人当真在意,我可衙役所寻几名得力的人前去。” “本官先前便在想,可否聘请萧卫和南大哥为县衙的捕头?” “萧卫的答案我不知。但大哥绝计不肯,他能帮着管理万事屋已是不易,若再请他来县衙任职,只怕大哥又要逃往深山老林。” 萧予戈道:“那有劳师爷走一遭,嘱他二人去青鸳县查访。” “遵命。”南楚杉依旧不明萧予戈的用意,但还是前去万事屋传话。 南楚枫停下与萧卫的切磋,甩了两下棍子,嘭地一声丢回兵器架洞中,瞧不出喜怒地问道:“怎么?咱那位县太爷是使唤我使唤上瘾了?” “青鸳县在哪?”萧卫问。 南楚杉一愣,回道:“大哥熟路,届时你同他一起行动。” 南楚枫瞬时笑得瞧不见眼,“你怎么不早说?如果是跟小护卫一道出门,那我是一百一万个愿意。” “我来时便说了。” “我没听到,那就是没有。” 南楚杉暗暗瞪他一眼,又对萧卫道:“事不宜迟,你们午后就动身罢。” “钱呢?”南楚枫甩手掌,活脱像个要债的小混混,“不给路费就想让我替他办事,我肯,小护卫都不肯。” “我肯的。” 南楚枫用力清了两下嗓子,朝南楚杉挤眉弄眼,“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对不对?” “路费先由大哥垫着,回来后给你们报账。” 南楚枫啧啧两声,“家里的账也不见得你这么积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环海县衙的当家主母呢。” “闲话少讲,我方才说的都记得罢?” “忘了。”南楚枫回答得云淡风轻。 萧卫忙点头,“我都记着,到时会提醒南大哥。” “平日不是都喊我枫哥的么?怎么在小杉儿面前就变得这般生分了?” “没有,南大哥你不要胡说。”萧卫求助地看向南楚杉,后者以手肘狠撞南楚枫胳膊,笑道:“我这大哥小时候常挨打,脑子有些不正常,请你多担待。另外,辛苦你们了。” 萧卫摆手,“既是大人的吩咐,我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南楚枫眯起眼,极轻地哼了一声。 南楚杉堪堪靠近县衙所在大街,正见萧予戈带着王九往拐角去,瞧方向像是要前往阮府,便快步跟了上去。 阮大夫人领一众仆役站在大门口等候,望见萧予戈,连忙伸手去抓他的手臂,萧予戈退后两步,避开她的攻势,问道:“夫人急唤我来,可是有事?” 阮大夫人动动嘴唇,目光投向他身后,面色略微僵了僵,干笑道:“南师爷也来了?”萧予戈闻言转头,南楚杉面不改色上前冲阮大夫人问好,“不知夫人请大人来所为何事?若只是为了吃饼喝茶,恐怕大人没这样的闲情逸致。” “师爷误会了,”阮大夫人又是两下干巴巴的笑声,“的确是有急事。” “何事?”萧予戈问。 “是老爷求见大人,但因着身子不大利索,我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大人恕罪。” 萧予戈道:“你既命人击鼓,便已是走过程序。但这等方便之门不可随意乱开,望你知晓。” “是,民妇知罪。” “且领我去见阮老爷罢。” 阮老爷坐在床上,形容憔悴,见着萧予戈时才勉强映出点光彩。 “是县太爷大人么?大人在上,草民阮鹏涛见过大人。”阮老爷弯身行礼,险些跌下床去,萧予戈赶忙伸手去扶,又为之垫好软枕,这才问道:“阮老爷匆忙寻我前来,是有事吩咐?” “万万不敢,我这等小老百姓怎可惊扰县太爷您?”阮老爷今日神智比以往清楚许多,隐约能从苍白而瘦弱的脸上窥见曾经的雷厉风行。 南楚杉道:“近日可还犯梦魇?瞧见大人这细长脖颈可是想伸手捏一捏?”她话里难掩厌恶之意,如阮鹏涛这等为一己私欲任意伤害无辜女子之人,南楚杉向来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阮鹏涛微笑,“劳师爷记挂,那些日子的牢期着实令老夫痛定思痛。过去的事还是莫要多提,我今日请大人来,是有话想与大人说。” 萧予戈比了个请的手势。 “请大人凑近些,大夫吩咐老夫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大声说话。” 萧予戈照做,将身子往他的位置贴了贴,陡然,阮鹏涛如同发狂一般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双目通红,阮大夫人与其侍从来不及反应,皆怔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