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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拉—— 傅臣炀的声音顿住,一人一貔貅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纯黑色的抱枕上出现了一条将近十公分的口子,从里面钻出的高级羽绒如因风而起的柳絮,纷纷扬扬地往下落,飘到了苏淮年粉嫩的鼻尖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傅臣炀:“……” 苏淮年:“……” 如果这是在族里,他挠坏成千上万个羽绒抱枕,族老们就连眼神也不会动一下,曾经他闯下的最大的祸就是他爷爷的藏宝室被他一把真火烧掉了半壁江山,饶是这样,族老们还是拦着他已经抄起鸡毛掸子的爷爷,高喊“他还只是个孩子”,最终这场无法避免的体罚在族老们的阻拦下变成了面壁思过一个月。原因无他,就因为他是全族长得最漂亮最惹人疼在长辈面前最乖的崽。 可这不是族里,而是傅臣炀家,他现在处于寄人篱下的状态,而就在今天,在此时此刻,他破了不拆家的戒。 完了完了,傅臣炀该不会要丢了他吧?如果真被丢出去,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再找一个人收留自己的可行性大妈?不行不行,难得找到一个人不会像族中口口相传的吓小孩故事中一样把貔貅关起来榨干,苏淮年觉得自己这条小命还挺金贵,绝对不能冒这个风险! 就算死皮赖脸,也要让傅臣炀原谅他的无心之失。 苏淮年仰起头,眨巴了一下湿润水亮的湛蓝色猫眼,露出了自己最纯真最无害的表情,“嗷。” 【刚进直播间,请问这是直播拆家吗?】 【卧槽好想从正面看年年的表情,一定喷我一脸奶,萌吐了!】 【我家猫也是这样!干完坏事就一脸无辜地卖萌!每次我都舍不得动手打它,但孩子不听话总得打一打教育教育,可炀哥会舍得下手吗?】 【坐等炀哥修理小猫咪,炀哥冲鸭,别因为它可爱就放过它!】 【炀哥动了!】 见傅臣炀微微动了动身,苏淮年被吓到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但萌还是要卖,乖还是得装,他翻了个身,软软的rou垫搭在傅臣炀手臂上,眨巴着眼睛看他:“嗷。” 砰。 被苏淮年无视的抱枕直接掉落在地上,很轻一声闷响,苏淮年却觉得这声响差点让他鼓膜炸裂,细密的羽绒从裂口纷飞出来。 气氛一时十分僵硬。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无数“完了”从苏淮年脑海中刷屏般地飞过,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流落街头风餐露宿的画面。都说只有用钱买的东西才会被珍惜,他只是一只随手从路边捡来的小貔貅,一毛钱不用花,而且平时吃得很多,嘴巴还挑,一点也不好伺候…… 傅臣炀半天无动于衷,苏淮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再见,土豆牛腩。再见,专属御座小秋千。再见,鱼缸里一看rou质就非常鲜嫩的锦鲤们。 “是我不对,抱枕对猫来说有点太大了,的确抱不住。” ? 苏淮年丰富的内心戏戛然而止,茫然地看着傅臣炀,只见他从地上捡起破了口子的羽绒抱枕,掸了掸灰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又伸手勾来了一条深灰色小毛毯,抻开,盖在了苏淮年身上。 “毛毯应该能盖得住。”他抬头冲直播中的手机扬了扬下巴,“孩子的隐私的确要遮一遮。” …… 这人一定是因为正在直播,不好发作,苏淮年已经不敢再睡了,也不敢再碰这条毛毯,生怕稍微一使劲,这条毛毯也会壮烈牺牲在他的爪子之下。 他干脆从傅臣炀怀中钻出来,抖了抖毛,后脚一蹬直接跃上茶几。 然而茶几不知道是不是被傅臣炀这杀千刀的洒了水,苏淮年直接踩到了一滩液体上,顿时脚下打滑,挣扎了两下才勉强稳住,四爪乱窜间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啪—— 傅臣炀的说话声再次戛然而止,余光中看见了布偶猫僵硬的背影,再往下是满地狼藉,水、枸杞、和玻璃渣子撒了一地。 第5章 苏淮年自从有记忆以来,上一次这么慌乱还是在他放真火烧了他爷爷藏宝室的时候,那时候他知道还有一群族老会护着他,现在,他相信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正在给予他勇气……个屁! 妈的这次他是真的慌。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个不太熟的朋友家里做客,他赖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天,还拆了别人的家作为报答。 但是天地可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QAQ 小貔貅僵硬地转过脑袋,意料之中地观察到男人脸上的笑意已经变了质。苏淮年无声地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就连耳朵也压成了飞机耳,小步小步地往茶几边缘走去。 不用你赶,我自己走,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苏淮年走到茶几边上,正要纵身一跃,前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浅灰色家居服长袖被捋至手肘,肌rou纹理分明的白皙手臂和修长的手被灯光笼了一层淡边。下一秒,苏淮年就被这只手臂圈住,落在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中。 “差一点没接到。”傅臣炀的心跳得厉害,手中已经渗出些许冷汗。他抱着猫坐回到沙发上,后怕地搓了搓苏淮年柔软的肚子,“祖宗,你往哪跳不好,非要往玻璃渣子上跳,你当你的爪子是马蹄子吗?” ? 苏淮年垂眼一扫,如傅臣炀所说,他刚才即将落脚的地方蹦了一块玻璃碎渣,如果不小心踩上去,可能小山竹当场就得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