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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启非:“那你为什么留了两级,我听说你都考上B大了。” 陆惟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听谁说?” 郁启非:“校长短信喜报。” 陆惟面无表情:“理由很复杂。” 郁启非一脸理解:“嗯,我也是。” 陆惟:“……” “理由很复杂。”郁启非说。 陆惟嘴角抽了抽:“做,题。” “好的!”郁启非轻快地应了一声。 很快,敏锐的朱玉凌就察觉了这俩人之间的不对劲。 每次午休结束前都是一前一后进教室。 偶尔在陆惟的桌子上发现写着郁启非名字的试卷。 晚上陆惟有时候回宿舍回得晚,朱玉凌例行去隔壁宿舍借厕所的时候,发现郁启非一般也会不在。 再结合陆惟每天中午失踪既不在宿舍也不在cao场更不在教室。 嗯,石锤了! 陆惟肯定偷偷摸摸找郁启非帮他补习去了! 他正在隔壁宿舍跟瞿进霄分享这个发现的时候,郁启非回来了,宿舍里的人跟他简单打了声招呼,他以笑笑做回应,回到自己桌前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摊开题册。 朱玉凌被他这毅力震撼了一下,觉得咸鱼的自己不配出现在这个镜头里,遂指指隔壁,低声说:“我估计陆惟回来了,我撤啦。” 回宿舍了他就嘀嘀咕咕:“郁启非真是我见过最狠、话也最少的人了,咦,这是不是就是另一种‘人狠话不多’?” 陆惟没接茬,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卫生间:“占多久了?” 朱玉凌:“呃……反正二十多分钟前进去的,可能是在里面抽烟,你要上厕所?去隔壁呗?” 陆惟却抬步往卫生间走去,重重敲了下门。 里头传来汪戚不耐烦的声音:“等着。” 陆惟没理,敲得更重。 “敲个屁,敲那么重叫魂儿呢?你越敲我还越不想开了!” 朱玉凌看他沉着脸,生怕他下一刻就踹门,举着手小心翼翼地提醒了句:“那个,门坏了要赔一千大洋。” 陆惟没说话,朱玉凌眼睁睁看着他竟然从书包里摸出了一根粗细正好合适的铁丝,然后对着门锁摆弄。 “卧槽,有备而来啊?”朱玉凌目瞪口呆。 陆惟技术不太好,这种铁丝开锁的技能还是他高二的时候为了跟朋友们显摆琢磨出来的,不怎么专业,好在弄了将近一分钟,总算是弄开了。 里头的汪戚没想到他真能打开,有一点惊讶,转而又恼怒起来:“你有病吧?” 话音刚落,他就被陆惟拽着手臂拖了出去,缩在角落里的马嘉木见状也赶紧把地方给他腾出来。 朱玉凌正感慨陆惟为了不借隔壁厕所做到这份上也是很拼了,就看到马嘉木顶着一脸的红肿出来,顿时就明白了。 再一看,陆惟根本没上厕所,反倒反手把厕所门一关。 他指着门说:“这地方是洗澡和解决必要生理问题用的,不是让你长期扎在里头Cos大便的,懂?” 汪戚:“奶奶的,你想找事是吧?” “不用找,你就已经是个事逼了。”陆惟抓住汪戚挥过来的拳头,反手将人推到了墙上,冷冷地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要打你打不过我,你现在是想找揍还是消停?” 汪戚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有挣扎动,也不是陆惟按在他身前的手用了多大的劲儿,他都觉得胸口喘不上气了。 陆惟在他呼吸更重之前松了手,汪戚剜了他一眼,却没敢动手,摔门出了宿舍。 朱玉凌赶紧凑过来:“威武,连铁丝都准备好了,你是不是早准备治他了?” 陆惟不明显地点了下下巴,算是认了。 “不过你都忍了这么久了,你又不是内急,其实也没必要跟他对上。”朱玉凌说,“虽然这样真挺帅的,但是不是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吗?汪戚就那种人,仗着家里有点钱可恶心人了,缠起来没完没了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恶心你一回。” 陆惟远远瞥了一眼马嘉木:“以前也有?” 朱玉凌压低声音:“有是有……你是因为这个才撬门?真诚奉劝,不值得。你以为我就纯看戏吗?我以前也帮过,结果那谁也没领情,还说什么扣钱了。懂吧,就是汪戚是付钱找个沙袋泄愤的那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陆惟一脸“长了见识”的表情:“你们这个学校……” “哎哎,还真不关学校的事。”朱玉凌急忙澄清,“我们可都是正规招进来的三好少年,别看我现在成绩这么差,中考的时候成绩在我们初中那个班也算前几名了。我们都怀疑汪戚是不是有点心理阴暗啊狂躁症啊什么的,越长大越爆发的那种……反正,你别跟疯子一般见识,这种人还是躲远点好。” 陆惟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进宿舍时就听见里头有打人和求饶的声音,本着看不惯校园欺凌的道义出了这个头,但伸援手的人不能一辈子都伸援手,梯子放下去了,愿不愿意爬上来是人家自己的事。 马嘉木悄悄看了眼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屋子就这么大,哪怕朱玉凌尽量用气音了,也还是能听清楚一部分。 他踌躇了一下,走过来,朝着陆惟说:“谢谢。” 陆惟:“不算帮你,但还是劝你一句,远离垃圾。否则长此以往,你也会变成那样,而现在,你至少还算是个受害人,并且是个有选择高考改变人生的权利的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