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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沉默。 颜溯低声朝严衍道:“吃饱了。”他起身离开。 严衍和刘巧默默竖起大拇指,孙毅憋着笑。 杜涛不高兴了,他显然不是脾气很好的人,甚至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着,当即拍案起身,指着颜溯不客气:“你说什么呢,你才是死人!” 严衍悠闲从容站起身,两手插在裤兜里,他穿着件衬衫,衬衫下结实紧绷的肌rou线条若隐若现,一米九的个头,气场霎时压倒在场所有人。 杜涛面颊绷紧,不自然地抽了下嘴角。 严衍轻抬下颌,微狭长眸,危险而强势:“道歉。” 杜涛心不甘情不愿:“对不起。” 颜溯走了,严衍跟着追上去。 他俩走后,杜涛摔了筷子:“死基佬,天下基佬都他妈一堆变态,就该得艾滋病全部死绝!” 孙毅脸色微变,也放下筷子,面露不虞:“吃饱了,我先走了。” 刘巧瞪一眼杜涛,跟着孙毅离开餐厅。 严衍揽上颜溯肩膀,轻笑:“难得看你出口怼人,真带劲儿。” 两人在院子里乘凉,山里黑得早,夜风拂面,林叶婆娑。 山中没有城市那样繁茂的灯火,甚至连路灯都罕见,触目所及,便是黑魆魆的密林,不时几声蝉鸣,空灵地回荡在天际间。 “我母亲…”颜溯眸间浮上一层迷茫,他轻声说:“是位很了不起的女性。” 严衍安静地听他说话。 “没有她……”颜溯沉默,良久,才茫然继续:“我可能活不过五岁。” 他们在她身上加诸了许多苦难,让她从一生下来就背负着沉重的责任,她庇护自己的儿子,却无法享受作为一位母亲的快乐。 因为她的孩子,从来不会回应她。 等到他开口喊第一句mama,却是她临死那天,为了保护他,倒在血泊中,停止呼吸的前一秒。 听到了孩子一句颤抖的,mama。 “五岁之前,我不会说话。”颜溯垂下眼帘:“我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太杂,我根本感受不到外界存在……后来,我恨她,恨她让我呆在那地方……”“孩子是父母永远的欠债。”严衍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母亲在天有灵,知晓你这样怀念她,一定会非常欣慰。” 颜溯闭上嘴,没再说什么。 严衍猜得到,颜溯鳏寡孤独亲朋死绝,天地间孑然一身,几乎与这世界没什么联系,能活到现在,委实是颜老板太佛系懒得去死的缘故。 颜溯缺少朋友、缺少家人、缺少爱人,缺少与这庞杂人世联系的纽带。 但人是群体动物。 他是怎么,熬过一年又一年的孤独? “欸,你要不要,见见我爸妈?”严衍柔声说:“他俩虽然不太靠谱,但一定会喜欢你。” 颜溯一怔,平静道:“再说吧。” 严衍摸了摸他的脑袋。 过了会儿,严衍想上洗手间,非得拉上颜溯一块。 两人七拐八拐,绕了半天没找到洗手间,碰上了老板娘蒋丽雯。 蒋丽雯神色不安,不停抚摸脖子上用红线挂着的银戒指。 严衍打招呼:“老板娘,洗手间怎么走?” 蒋丽雯听见声音,陡然一惊,猝然扭头,发现是他俩,笑了下:“往前走有条小路,左拐走到底就是了。” “欸,”严衍道,“谢谢。” 颜溯默默地观察蒋丽雯,片刻,他轻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蒋丽雯一怔,汗水布满额头,在灯光下反射出油油的光亮。 大抵是颜溯帮她说了话的缘故,蒋丽雯对颜溯的态度带了些亲切,她揉搓着银戒指,慌慌张张地靠近两人,面带警惕环顾四周。 颜溯和严衍耐心等待着她开口。 蒋丽雯两只眼睛盯着颜溯,焦急而不安:“有人…要杀我……” “什么?”严衍拧眉:“谁?” 蒋丽雯摇头,良久,叹口气,转身欲走,她走出几步,蓦地退回来,轻声道:“我开玩笑的,你们别放心上!” 说罢,她匆匆走了。 留下颜溯和严衍满头雾水,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想求评论,又怕被嫌弃废话多QAQ 可以猜猜这个故事,会死几个人…… 第42章 人rou小笼包(3) 严衍上完洗手间,带着颜溯在外边溜达消食。 奈何山里的野蚊子成群结队,二人实在无法消受,遂打道回屋。 他俩的房间在二楼,其他四人的房间在一楼,大床房,睡一块儿那种。 杜涛正带着张静回房间,姓杜的整条胳膊搭在张静肩膀上,张静始终低垂脑袋。 杜涛嗓门大,也没刻意遮掩,揽着张静问:“咱俩到底啥时候结婚,我妈一直催抱孙子呢!” 张静小声地说了句什么,杜涛啐道:“你也不小小了,都二十七啦,再这么拖下去,以后谁要你?” 颜溯和严衍走在他俩身后,那俩人没注意到他。 颜溯微微蹙了下眉,拉住严衍,两人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慢吞吞跟着他俩。 恰好能听见张静刻意压低的声音,女人无奈地回他:“我爸妈不同意你,说再观察观察。” “呸!”杜涛不屑:“你爸妈一心想让你钓个金龟婿土大款,他们那小心思我还不清楚,想让你婆家补贴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