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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陷入更深的崩溃之中,陶杨站在他面前,慢慢蹲下身体,迟疑的伸出手,在沈舒宁的颤抖中,碰上了沈舒宁的脸。 他摸到了眼泪。 陶杨手指一僵,将沈舒宁搂入怀中,“抱歉,沈舒宁。” 抱歉?沈舒宁有些听不清。 为什么要对他说抱歉……这太奇怪了。 停滞的空间里,游轮上方,猩红粘稠的血液流满了游轮,并将周围的海域也染成了红色。 伫立在祂头顶的异蝶伸展开自己柔软的触须,这些触须宛如触手一样不断蔓延,仿佛密密麻麻的头发,它们覆盖在了倒下的怪物躯体上,肆意的汲取着自己需要的营养。 这个场景可怕得让人头皮发麻。 猩红的血液通过蠕动的触手被输入入主体,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与此同时,黑雾吞噬着游轮上的血液,所过之处不留一点血液的痕迹,清扫完毕的异蝶煽动了自己的翅膀,与祂合二为一。 异蝶再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整个游轮都是祂的域,祂可以轻而易举找到祂的爱人。 祂的爱人正在这个游轮下,他好像被吓坏了,整个人透着轻轻一折就断的的美感,他的眼睛此时被一层灰雾萦绕,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 祂舞动着自己庞大的翅膀以及身躯,愉快地将自己分裂出来的触须在海水里洗干净,还分泌出玫瑰花香的,准备去拥抱祂的爱人入怀。 祂并不将爱人身边的人放在眼里。 因为那是一具残缺的身体,一具残缺的灵魂,的确是有一些让人警惕的能量,但并不是他的对手。 血红的触须分开了甲板,径直往下而去。 沈舒宁察觉到了祂的到来,他似乎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他有些呆滞地缓慢抬头。 嘭的一声,头顶的甲板连带铁制的隔层破开,月光从空洞处洒了下来,正好落在沈舒宁的身上,血红的触须欣喜疯狂地奔向沈舒宁,就像一场声势浩大的血色银河,裹挟着月光席卷。 让人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的可怕与强大。 会死的,会经历很可怕的事,会被吃掉—— 沈舒宁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陶杨将他揽往身后,抬起了自己的手。 下一刻,他顿了顿,放下了手,任由血色的触须飘摇而下。 伸得最长的那片触须很快触碰上沈舒宁单薄的肩膀,它雀跃的卷着尖儿,正准备将沈舒宁带走的时候,一抹银光闪了一下,勾住了沈舒宁的触手被齐齐切断。 被切断的触须掉落在地上,化为一摊血液。 仔细看去,那是一根雪白的线,细得如同蛛丝,因为月光的照耀才散发着银光,此时细细的血珠挂在上面,很快将雪白的线给染红了彻底。 这个时候沈舒宁应该庆幸才对,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逃过一劫的喜悦,反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在短暂的一瞬间,他甚至失去了呼吸,身体冰冷得像尸体。 扩大的黑色眼瞳倒映着这根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的丝线,纷乱的、不愿回想的记忆蜂拥而至。 那个血色的夜晚,以及,不想再看到的人。 他的喉咙动了动,抱着最后一点侥幸,缓慢地、艰涩地丝线的尽头看去。 在他的上空,站立着一个人,不,或许不是人,因为人不会没有凭借的站在半空中,那人长发散落在身后,戴着半张面具,露出的半张脸是沈舒宁无比陌生又无比熟悉的。 苍白、冷淡、阴郁—— 他不应该记得这个人的脸,然而当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立刻便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零……” 不…… “阿德里安……” 俩人的视线相对,沈舒宁察觉到了什么,他迟疑道:“不,你不是他。” 他有着零的脸,却不是零。 他想起来了。 沈舒宁恍惚着神思。 寄居在他身上的神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寄居到了零的身上,城堡倒塌的时候,他见过。 现在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零,并不是阿德里安,而是名为神明的怪物。 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祂为什么会救下自己? 沈舒宁想不明白。 他慢慢爬了起来,退后了两步,直到靠到了无形的屏障。 那……零号呢? 零号还在那具身体里吗? 为什么要戴着半张面具? 寄居在零号身体里的神明只是淡淡看了沈舒宁一眼,便对上因为受了阻拦而暴躁无比的触须。 处于发情期和饥饿期的怪物,因为无法触碰到自己的爱人,理智在不断的丧失。 或许更重要的一点……舞动的血色触须在转眼间回到了异蝶的身躯,而后异蝶融化成血浆,从血浆里慢腾腾钻出半脸裴念半脸邪恶的祂。 “不要让阿宁看到我。” 属于裴念的半张脸轻柔地开口,“他看到我会吓坏的。” 她的视线落在零号的身上,毫不掩饰那深渊一般的恶意,语气甜腻:“我讨厌祂……” “讨厌得想将祂所有的脸撕烂成和祂脚下一样的东西。” “讨厌得想将祂彻底毁灭。” 她获取了爱人所有的记忆,从爱人的记忆里,祂很快找到这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