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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手上有什么?”松鼠的声音突然从脚边传来。 藏弓动作一顿,低头瞥了一眼,“有放不下的牵挂,还有洗不掉的过往。怎么,要是什么都没有就不能洗了吗?” 松鼠说:“当然能洗,但也别洗这么久啊,都要洗脱皮了。” 藏弓说:“洗脱皮倒好了,人也和牲畜差不多,脱一层皮才能长记性。喔,你可别再悄没声地出现了,个头太小我看不着,万一给踩死了怎么办。” 松鼠恨恨地盯着藏弓跨出门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想,杀鸡的贼,且看你还能藏多久。 院里的二宝还在教训邱冷峻几个,嫌它们没用,鸡都被杀完了也没吭一声。藏弓说:“小二宝别欺负狗,陪我去趟兵器铺,我要打个东西。” 二宝说:“你哪有钱。” 藏弓脸不红心不跳地,“先预支工资。” 二宝:“你还没开始上工就先把工资预支完啦!” 藏弓的笑容消失,“所以支还是不支?” 二宝:“……支。” 火头军要打兵器,二宝一家三口全跟着紧张。 黄牛说:“大哥,抽杆烟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呗?” 松鼠说:“你净瞎掺和,将军打兵器只是为了防身,不会轻易拿出来用的。” 二宝就直白得多,面带忧愁地问:“将军,你是打算杀我们灭口吗?” 藏弓忍不住发笑,大手一按便把二宝的脑袋箍到了腋下,携着往大门外走,“杀鸡焉用牛刀?安心吧。” 早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卤rou铺前一位大娘正在跟老板吵架,说自己买回去的羊rou是猪rou冒充的。rou铺老板说,猪要冒充羊你得找猪,找我干什么。 二宝问藏弓要不要吃牛rou,藏弓还没说话,黄牛先有意见了。它对着rou铺老板哞哞叫嚷,声音又高又亮,活像正在被宰杀。 rou铺老板不耐烦地说:“小老板十年八载才来光顾一回,你家黄牛怎么就不能放我一马?” 二宝说:“对不起啊,我这就把牛牵走。” rou铺老板挥挥手,“赶紧赶紧,又脏又臭,太影响我生意了!” 藏弓却在这时搂住了二宝,压下二宝牵牛绳的手,问道:“对不起什么?昨天的牛rou就是在这儿买的?” 二宝点头,小声说:“是这儿,但你别惹事了,我还要在这条街上住的。” 藏弓不理他,转而瞟向rou铺老板,“他长期吃素,你就敢把不新鲜的rou卖给他,欺负他尝不出来?” rou铺老板唰地变了脸,把剁rou刀立在砧板上,“你是谁啊,凭什么说我的rou不新鲜?小心我去官府告你诽谤!” “哟,还要告我诽谤呢,”藏弓笑呵呵的,打量着砧板上的剁rou刀,“难不成官家律例就是专门给你这种人当刀子使的,拿来剐民脂民膏?” 卤rou铺老板在昆仑大街混了这些年,还是头一次遇到敢上门找他挑事的,当即掳起袖子招呼店里的人。店里坐着两个汉子,见状一人摸了一把切rou刀出来,站在rou铺老板身后撑场面。 rou铺老板说:“现在,立刻,向我道歉,我姑且看在二宝兄弟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藏弓说:“口口声声喊他兄弟,你就是这么做人兄弟的?” “你管我怎么做人兄弟,诽谤我的rou不新鲜就是不行,他娘的立刻给我道歉!” 二宝摸不清双方的战斗力,拉着藏弓就要走。藏弓却叫他躲到旁边去,对那三人勾勾手指,“尽管来。” 随着黄牛敲锣似的“哞”一嗓子,场面失控了。 rou铺家的三个都是彪形大汉,二宝心想完了,藏弓肯定会吃亏,吃完亏回家肯定把这笔烂账算在他的头上。 他不能叫这事情发生,左右张望一番,终于从卖韭菜的大叔那里借来了一根长扁担。 “啊啊啊!都让开!谁也别想欺负我小舅!”二宝嚷嚷着,瞄着人群中央那个移动的身影就扑了过去。 谁知移动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藏弓,二宝扑到里圈才看清,三个彪形大汉趴在地上叠罗汉呢,已经被藏弓揍得不能动弹了。 二宝慌了神——哎呀,搞错了。 眼看着扁担的去势已定,黄牛和松鼠一齐捂住了眼睛。 只听一声扁担砸在骨rou上的闷响,四周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黄牛和松鼠胆战心惊地睁开眼,没看见藏弓头破血流,却看见他手里握着扁担一头,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宝是从地上爬起来的,还说了一句:“好有弹性。” 藏弓则黑着脸答:“过奖,大外甥。” 发生了什么? 看热闹的人都在窸窸窣窣地笑,有相熟的打趣说:“二宝兄弟脑袋够硬啊,但再硬也不能往你小舅那地儿撞,撞坏了你舅妈可饶不了你!” 二宝心想要不是藏弓转身握住了砸下来的扁担头,自己也不会被震得趴倒。但这事怪不得藏弓,只能怪自己添乱,便垂着脑袋说:“知道了。” 他悄悄问藏弓:“你疼吗?” 藏弓磨着后槽牙,“一,点,都,不。” 二宝真当藏弓不疼呢,毕竟藏弓收拾三个彪形大汉也只用了三两下的功夫,想必是铁打的筋骨、铜铸的皮rou。现在jian商收拾完了,牛rou那茬也该过去了,他就拉着藏弓准备离开。 藏弓却说:“你在跟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