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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雪娇搂着她胳膊,笑着安慰她:有什么关系啦,反正这种考试本来通过率就非常低,咱们辅导员也才是一级鉴定师呢,咱们这些学生去考,有失败在所难免,但今年你一定是第一个考过的。 无论如何,总比你那个连考试资格都没有的meimei强吧。 谢翩跹听到于雪娇安慰的话,这才自信地笑了笑,继续去默写。 是啊,meimei一直都不如她,这次也必定一样,等奶奶来看了自己文艺汇演,一定会对自己扭转印象。 * 陆昼当时并没有听清谢糖和蔺决要去哪里,而以他骄傲的性格,问了一次,谢糖不答话,他自然也不可能垂尾乞怜地问第二次。 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还没放学,就早早守在谢糖经常乘坐公交车的北校门口。 学生人流还没从学校里出来,陆昼坐在校门外的绿化带花坛瓷砖上,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些资料,觉得心里难受。这点难受冲淡了他早饭被谢糖扔掉的自尊心打击带来的烦躁。 谢家其实家境殷实,几家连锁酒店,已经算得小有经济实力。但有的时候,有些不配当父母的家伙就是这样,他们总是要在孩子中分出个高低来,然后告诉那个处于弱势的孩子:你输了,是你的错。 哪怕那弱势只是因为他们的偏心造成的。 陆昼望着地上自己的倒影,眼中一片阴霾。 可能是空气太炎热的缘故,他抓了抓头发,站起来,将地上的石子踢飞。 学校里人流一下子涌出来。 陆昼个子高,一眼看见背着鼓鼓的书包的少女,眸子一亮,随即又瞥见少女身边的蔺决,他眸中亮色凝固,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浑身冷气抑制不住。 他面无表情地站到树后,看着谢糖和蔺决说说笑笑地上了公交车。 他视线落在谢糖微微扬起的愉悦的唇角上,心情一下子变得像是这夏日的蝉叫一样聒噪。他不懂,为什么她对自己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对别的人,她身边的其他的每一个人,就都可以眉眼弯弯。 这让陆昼感觉难受而又委屈透了,他觉得自己虽然傲慢一点,开始在她面前闹出不少自作多情的笑话,可也不至于那么讨人厌吧? 他高高在上的自信心和自尊心都受到了打击,变得不确定起来。 沉默半晌,看着谢糖和蔺决坐在公交车上,公家车从自己眼前飞快划过之后,他快步走到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臭着脸对司机道:跟上那辆公交车。 * 谢糖倒不是第一次跟蔺决来这处医院,上一世两人算是互相帮助的朋友,偶尔蔺决打工来不及去医院给奶奶送饭,她有空的话就会帮蔺决去一趟。 当然,如果她打工的地方出了什么问题,蔺决也会飞快赶到让她先走。 所以这所医院对谢糖来说熟门熟路,她甚至知道蔺决的奶奶被安排在哪一层住院楼。 只有几个典型病例的病人是免费治疗,只需要定时支付一些护工费,而大多数病人都要支付非常昂贵的治疗费,所以,走廊上的病人家属全都是面露疲态,看得出人间百态。 蔺决走在走廊上,忍不住就侧过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如果不是她的帮助的话,他现在的压力会非常非常大。 全校同学几乎都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但真正伸出援手的,只有她一个。 想到这些,蔺决就心里一片柔软,问:天气好热,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待会儿下去买。 先探望完你奶奶再说吧。谢糖习惯性地道:这么热的天跑下去又跑上来,挤电梯也够呛的。 蔺决笑了笑:嗯。 陆昼捂着鼻子,烦躁地挤开两个很久没洗澡的病人家属,始终保证前面两人在自己视线之内。 快到病房门口时,谢糖忽然侧过头,陆昼心脏一跳,急忙蹲下,却见谢糖只是帮一个护士把挂在长椅扶手上的针管线拨开,并没注意到自己,他才松了口气。 他直起身,一下子撞上在医院走廊到处跑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的奶茶顷刻泼了他一身。 黏腻不已。 陆昼脸色一下子黑了,火气蹭蹭蹭从头顶冒出来。 他狼狈不堪地擦了擦脖子上的奶茶。 小男孩望着地上自己的奶茶,快要哭出来:你赔我。 陆昼眼看着快要跟丢,气不打一处来,他凶巴巴地对小男孩比了个中指:你先撞上来的,该你道歉。 小男孩仰头望着他两秒,突然呜哇 陆昼: 陆昼扔下一张纸票给匆匆赶来瞪向自己的小男孩家属,忙不迭狼狈地逃了。 发生这么一件插曲,他发现他把那两人跟丢了,他急匆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顿时气急败坏,折返回前台去看登记访客名册。 * 蔺决的奶奶患的病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记忆退化。 蔺决进去,满头白发的干瘪老太太把他认成了自己的儿子,拉着他的手,问他什么时候去参军,带的馒头够不够。 蔺决细心又耐心地陪他奶奶说了会儿话,才介绍起一边的谢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