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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线索,但至少得试一试。但蔺决去梁兰教室找人,却被告知,梁兰已经请假很多天了,说是生病了。 生病了? 蔺决蹙起眉头,越发觉得这里头有什么,怎么刚好在这个时间就生病了,是想逃避什么吗? 他转身朝这个系的办公室走去,如果生病了,那么必定在家,他要去一趟她家里问问情况。 舒美清一直在照顾谢糖,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浑身大汗淋漓仿佛在不停继续着昨晚那个噩梦的少女,她心疼不已,时不时拿来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擦汗。 但她自己毕竟也是快七十岁的老人了,也有些体力不支,于是,第二天清晨还是回到了自己房间去,不得不疲惫的休息一下,让私人医生继续来照顾谢糖。 从落水到现在,谢糖已经两天没进食了,除了中途在医院醒过来一回,急着拔掉针管去找陆昼后,又昏睡了一整天。 此时,再度睁开眼,就发现已经又是一天清晨。她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是一幢地处豪华地段的别墅,落地窗外的风景倒是和梦里面陆昼家的别墅有些差不多,应该是同一块地段。 昏昏沉沉的,她多少听到了舒美清让助理带她回家的事,所以她也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便没有什么惊慌感。 此时,她身体多少恢复了一些,也没再扎着针管,于是,她艰难地挪了挪,想要下床。 去哪里呢?先去学校。 陆昼所在的医院出来容易进去难,底下肯定全是记者包围。 自己去了也见不到他。 谢糖勉强支撑着身体,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眼圈是红的,眼睛是肿的。 她用冷水拍拍脸,竭力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才从一声枪响的梦魇中逃脱出来。 无论当年的事情如何,她不会逃避,一定要问个清楚。 病房里,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已经有一阵子了,陆昼也昏迷了一天一夜。 同样是清晨,他脸色阴郁而苍白,生命力仿佛在他身上逝去了一半,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是病房,不是墓碑前。 病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陆家肯定是没人来探望他的,向宏他们应该来过了,又走了,毕竟要去学校。 陆昼胸膛剧烈起伏,难以置信地看着窗外的阳光,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这一瞬,陆昼还是感到难以呼吸。他没有想过,自己重生了,或者说,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他一意孤行,才导致了谢糖最后的结果,如果,他早点将谢糖护在自己的身后的话,最后的结局会不会那样收场?即便陆建冲要用谢糖来威胁自己又怎样,自己只要尽全力去保护 可,陆昼闭了闭眼,不得不承认,他没有那个勇气去赌。 他不敢赌他护得住谢糖。 他连自己母亲都护不住,他能保护得了谁。即便是重来一世,他也没有办法、更丧失了勇气。 他以前以为那是一场梦境,但原来,梦境是真实存在的,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人,愿意为他赴死过。可是后来,他却把那个人弄丢了。而现在,他的小美人鱼,不仅不喜欢他,甚至拒绝他的靠近。 陆昼闭了闭眼,既有恢复上一世记忆、发现那个梦境真实存在、谢糖真的喜欢过自己的狂喜,却也有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这一世谢糖再也不会喜欢自己的悲。 悲喜交加,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但 再度睁开眼时,陆昼神情已经恢复清明,眼底一片阴郁,他搁在身侧的手悄然捏起。 至少,他现在知道母亲的下落了,有了上一世的记忆,陆建冲不仅再没有什么办法来掣肘他,更再也没有办法阻挡得了他。这一世,他一定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陆昼很快就换了衣服出院,顾不上护士和医生的阻挠,他匆匆避开记者,上了方东给自己准备的车子,给小赵和方东都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派人去名叫海山精神病医院的地方去找一个人。不要打草惊蛇,他要尽快找到顾婉之。 除此之外 陆昼无比疲惫地靠向椅背,眉弓下一片阴影,神情复杂。 他还是去了趟学校,再度往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看学校的这一切都恍如隔世,再没办法用少年时期的眼神看待。他本想径直回到自己教室,可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偏偏走向了谢糖的那栋楼。 他还不知道出院后,她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他也更想亲眼见她一眼,否则,今晚在墓碑前放雏菊的噩梦又会卷土重来。 整个学校,都只知道陆昼和谢糖发生了点意外,坠入海中,却没多少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陆昼一向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此时也不例外,两个月前,他刚发生了一场车祸,现在又是一场意外,不由得让同学们感慨他真是命途多舛,运气不好。 谢糖听见教室外有人叫自己时,并没听清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是呼吸一窒,想也没想地就站了起来,朝教室外走去。 仿佛是有什么意料到了一般。 走廊,十几米的距离,陆昼脚步顿住,走廊上许多人,全是来看热闹的,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随着他过来,纷纷让开,可他却在见到自己那一刹那,仿佛定在那里一般,再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