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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 整个屋内一览无余。 这件东厢内的布置是凰极宗最基本的客房摆设,走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桌和三张凳子, 靠墙处还有一张睡榻, 左侧向内走便是床榻了。 此时,床帘右边垂下,左边仍旧勾着, 床上的被子稍显凌乱的铺满整张床,一块鹅黄色的布料从被子露出一个小角, 被床帘遮了一半, 还剩下只有指甲盖大小,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施鸿沁的注意力都放在房内愈发浓郁的信息素上,没看到娄飞钰瞳孔微缩,随即朝左边挪了一步, 挡住了床榻。 他没在意对方的举动,放下食盒道:“娄大哥,你赶紧调息一下。” 说完却发现娄飞钰盯着自己,一瞬间仿佛紧盯小兽的猛禽。 他茫然地再看去,娄飞钰眼里仍是平静如许,还是一贯的高人作风,大概是错觉吧。 娄飞钰没再多说什么,上了睡榻盘腿调息。 应溪寒根本没有岔气,不过是托辞罢了。 他万万没想到施鸿沁会这么早过来,早知如此,昨晚他绝不会耽溺情绪,以至于弄得如此狼狈。 想到一夜的情不自禁,应溪寒暗自咬牙,对自己的体质更是恨得牙痒痒。 昨晚,施鸿沁已经把外袍交给了那个火工弟子。 两人分别后,应溪寒鬼使神差,飞速折返到伙房。 与施鸿沁分别后,心底角落便有个声音不停地叫嚣着,好似在说施鸿沁的东西不能给任何人,就应该是他的,他要将鹅黄袍拿回来。 一如当初那个魏奕带着鹅黄袍离开,他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这么想着,他又忆起拿着衣袍时嗅到的丝丝缕缕清香…… 让他勾魂摄魄,让他心痒难耐,更让他生出想要独占的欲望。 怎么也无法平静心绪,无法让此事揭过去。 于是就有了之后的冲动而为。 应溪寒一直觉得自己识人很有一套,第一眼就觉得那火工弟子不会是单纯想做池中物的人。 人嘛,贪心可比无欲无求好利用多了,所以威逼利诱与那人交易后,轻而易举得到了鹅黄袍。 如果施鸿沁得知此事,应溪寒也想好了借口。 更何况文清既然收下了丹药,有宗规在上,除非他不要命,否则绝不会说出半个字。 理智告诉他不该这么做,哪有魔头为了件破衣服做这种事。 但道理都懂,能不能控制住又是另一回事。 当晚,应溪寒拿了衣服后,内心的焦躁终于被抚平了些许,回到房中,他脸部火辣辣,先将衣服挂在床尾旁边的木施上,打坐了数个时辰。 从始至终,破衣服却像是有意识地呼唤他似的,他抓心挠肝地无法平静。 未免走火入魔,他不得已打断真气运转,再三迟疑,脑袋更是浑噩,还是下了床,等意识到时,他已经抱着衣袍回了床榻。 紧紧抱着衣袍,先前那份焦躁消失了一些,却又生出了兴致所致的念头,更甚至,他拿出了放在储物器中本不打算再使用的喜服。 少年身着喜服的模样依旧记忆犹新。 接下来的事,应溪寒不想再回忆。 总之,施鸿沁来得太突然,突然听到犹如薄荷般清爽的少年声音,想到就在门外的身影,他抱着两件衣裳,只想把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然后,身心一震,双腿一蹬,脚趾指尖蜷缩,就这么丢脸地弄脏了衣袍和被褥。 那一瞬间,这段时间常常浮现的身心焦躁,像是跟着一起宣泄出来。 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从来了这方天地,应溪寒的所作所为总是失控,但他不可能讨厌自己,所以只能将这点怨气转嫁到施鸿沁身上。 神思恍惚中,施鸿沁还在门外嚷嚷问有没有事,他赶紧把所有罪证一并放入储物器,打起精神换上干净亵衣,连吃几颗抑制丹,闻了闻空气没多少信息素的味道,便带着聚集起来的怨与怒打开了门。 结果一见到施鸿沁关心的模样,尤其是少年染着笑意的桃花眼后,仿若一阵春风吹来,直接吹散了他满心的负面情绪。 明明没有闻到少年的信息素,可少年又像是信息素本身让他神魂摇荡,无端地想要靠近。 应溪寒定了定神,让施鸿沁进了屋后,赶紧挪了步子,刚才仓皇之中,他居然漏掉了一小块破布。 都怪当初切磋他把衣袍划得太破了…… 不,要怪就怪少年技不如人! 这么一想,应溪寒稍微舒坦了一点。 再看施鸿沁真挚的眼神,愤怒遍寻不着,还想再接近一些…… 应溪寒暗自吸了口气,沉下目光,转身上了睡榻,打坐调息,遏制浮想联翩的心神。 施鸿沁自然不知道应溪寒的苦楚,他本就没打算打扰娄飞钰:“娄大哥,我先走了,你等会儿慢慢吃。” 刚要走,“慢着。”娄飞钰叫住了他。 应溪寒立即掩去语气的急切,接着道:“我很快就好,你若是不觉得无聊便在这里等我,等会儿我们一起吃。” 并非他不想施鸿沁走,而是施鸿沁想离开的一刹那,本能让他出声叫住了对方。 今日的一次宣泄并未让身心轻松,反而让他愈发想要接近少年。 施鸿沁没想到娄飞钰会如此主动,不过想到这是什么都可能的同人,又立马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