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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冲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喜力啤酒,啪的一声扯开拉环,那噗嗤一声真是美妙,嗤出来的水泡飞溅到脸上,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半罐后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的杜韵懿走进卫生间开始卸妆。 她端详镜子里自己的脸,今天的妆化的太浓,“浓的化不开”。 脑海回想刚才电梯里的大妈那一双要去报警的眼神,杜韵懿苦笑一下,抽出化妆棉倒上卸妆水开始给自己卸妆。 这一化一卸,本早已得心应手。可是今天这个眼影着实难卸。那位女化妆师不知道用的什么垃圾货色,或者她为了达到效果悄悄用了别的什么东西。化妆师还是男人做比较好。 一只眼睛就用了十几片化妆棉还没卸干净。 看着堆在洗手台上黑黢黢的化妆面,再看看自己的脸?哪个比较惨? 好不容易卸好一只眼睛正准备卸另外一只眼睛时,手机突然想起。 杜韵懿拎起她的维维安·韦斯特伍德包包从里面翻出手机:“哈喽,亲爱的。” 顾念的声音依旧听的人心里酥麻:“怎么样?你好吗?干嘛呢?” 杜韵懿嘻嘻一笑说:“一切都好。倒是你好久都不联系我,忙什么呢?” 顾念:“哪里好久?我经常给你留言的好不啦!你干嘛呢?” 杜韵懿:“没事,刚干完活儿回家,准备卸妆。今天的化妆师糊了我一脸的油彩。你在杭州吗?什么时候来北京玩玩?” 杜韵懿顺势做到了沙发上,她的一张脸很是喜剧,一只眼已经完全素颜,另一只眼睛还浓墨重彩。 京剧脸谱一样的浓妆,卸到一半的样子可想而知。 顾念:“等有时间一定来,唉!干嘛呢?你,现在方便吗?” 杜韵懿:“你怎么不停问我干嘛呢?我卸妆呢!我有啥不方便,孤家寡人一个,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我都方便。咋了?” 顾念欲言又止叹气道:“唉!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打算转到幕后啊?” 的确年纪不小了,眼看着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个个在你眼前晃来晃去,是时候给自己找个下家了。 杜韵懿:“我没你那个生意头脑,再说我才25岁,人家可是名模,人家正事业上升阶段。” 顾念假装疑惑道:“我怎么记得你快27岁了吧!” 杜韵懿:“那是虚岁。” 顾念叹口气:“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心里很犹豫。” 杜韵懿挺直身板:“什么事?没事,你说,说。” 同时心里也开始慌张嘀咕,跟顾念也是好久不见,这几年也只是过年回家彼此聚聚,平时也很少联系,偶尔收到她的信息,写一串祝福的吉祥文字而已。她能有什么事跟我说呢?心里真是期待又不免暗暗小紧张。 顾念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赵乙木,他走了!” 女人还是不要经常叹气的为好,顾念确是经常叹气,只不过不明显,不仔细听不出来,很弱,应该是从鼻子里面叹出来的。每说一句话都要叹上几回,总觉得她出的气比进的气多。 杜韵懿还没来得及想顾念怎么跟赵乙木认识的?对,她们不熟,但还是认识的,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彼此认识也不是什么怪事。 杜韵懿不假思索的回道:“啊!他又去哪了?” 说完以后猛然惊醒好像不太对劲儿,什么?走了?去哪了? 此刻顾念已经不说话了,电话二头都安静无声。 杜韵懿顺势站了起来并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起来:“不,不,不,什么情况?我有点晕。” 顾念娓娓道来:“赵乙木走了,他在纺织厂八楼跳了下来。已经走了快半年了。没想到,你还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了。” 杜韵懿走着走着就蹲了下去,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她感到眩晕,感到掉进了一个大坑里,或者飘到天上,掉进水中,总之就是无依无靠,悬在了半空中。 顾念在电话里面继续说着:“他故意选在他爷爷的厂里头,趁他爷爷还在的时候,唉!大过年的,可见他心里有着多么大的怨恨啊!他家里人封锁消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我也是听我妈跟我说的。对了,我妈跟我爸离婚了,这倒算是一个好消息。彼此折磨了那么多年,临了也算解脱了。” 这些话杜韵懿根本没有听到,手机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她已经开始抽泣。 泪水顺着还没卸完妆的脸上滑下来,一会儿整张脸就变成了一个调色盘。 赵乙木不在了?不在就是死了!赵乙木死了!怎么可能? 半年前明明见过他,样子愈发帅气,打扮愈发个性,他还打了耳洞,带着一颗钻石耳钉。左耳,非常闪亮,闪的是真钻石的光芒。 他不又找了一个有钱的女朋友并且二人准备一起去法国巴黎学习吗?那个女的叫个外国名字索菲娅,听说家里有好几个厂子,长得端庄漂亮,看着他们在一起的样子让杜韵懿想起《悠长假期》里的濑名和凉子学姐。 赵乙木是濑名,索菲娅是凉子。 杜韵懿认为这回赵乙木也是认真的,她也好希望这回赵乙木可以跟这个女人结婚生子,幸福如童话。而且是巴黎啊!虽然她只去过一次,可是却魂牵梦萦,那是一个多美的地方啊! 赵乙木这小子福气好,身边的女朋友不但漂亮而且有钱,关键是还爱他。男人漂亮跟女人漂亮是一个结果。 在杜韵懿心里她认为此刻的赵乙木早已经跟索菲娅双宿双飞在塞纳河畔,品着左岸的咖啡或者啤酒,二人都穿着风衣,带着围巾,墨镜,索菲娅把头依偎在赵乙木的胸口,望着塞纳河的尽头,那里有夕阳,有树影,波光潋滟,每个画面都像法国电影一样。 满脸泪水的杜韵懿突然站起来回到沙发上:不,这肯定搞错了!顾念跟赵乙木又不熟,他们连普通朋友都不算。怎么可能?绝对是个假消息。不,赵乙木根本就不认识顾念,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杜韵懿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口气喝完,放下轻飘飘的易拉罐。 八月的北京燥热难熬,一罐冰啤酒最是解人心意,最是贴心。第一次喝啤酒是赵乙木让她喝的,啤酒于她从讨厌,不喜欢,到爱上。 手里紧紧握着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精致小巧,很和掌心。她很喜欢把它拿在手里的感觉,好像一只小兔子被握在了手心里。 她要打给顾念质问她为什么要胡说,为什么要骗人,要开这样的玩笑! 手机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突然这样的一个消息把整个世界颠倒了。 接下来怎么办?该干嘛?去做些什么?打给赵乙木?问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呢?我们之间还算朋友吗?你有把我当做朋友吗? 不,她要问赵乙木:嗨,巴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