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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还想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下了山。 陈叔走后,整个山内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陈叔养的鸡偶尔叽喳两声。 山上离山下还是挺远的,山路也?不太好走,走路需要半个多小时。 冬日里天黑的早,不过五点多,天就开始黑了下来,贺初拿着手?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给周寻打电话,山里信号不好,他怕待会儿周寻打他电话打不通。 周寻没接电话,过年的晚上,一家人都在忙着庆祝,可能没听见。 贺初给周寻发了个红包,然后说:少爷,新年快乐。 贺初倒也?没闲着,开始给周寻配药。 并不是所有药材都能在一个地方种植,这里种的只是适合这方水土的药材。 爷爷在的时候,陈叔会定期从外面收购药材,毕竟很多找爷爷看病的,药都是从这里买,爷爷去世以后,贺初便不让陈叔再从外面买药材,毕竟现在没人看病了,药材积攒着也?没用。 贺初算了算时间,打算再给周寻配半个月的量,一天两次,半个月就是三十包。 贺初拿了小称称取药材,称完后就倒入案板上早已铺好的纸张内。 药房里是没有空调的,夜晚的山中尤其冷,贺初在这屋里待了没一会儿便觉得整个人都冷透了。 终于将药材全都包好,一出药房,才发现竟然下雪了。 这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地上已经覆上了薄薄的一层,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贺初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身上就落满了雪花,贺初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打算给周寻发过去,但又怕周寻问东问西,想了想最终也?没发。 只在微信上问了句:你那下雪了吗? 周寻也?没回。 贺初看了看手?机,也?没断信号啊,少爷过个年把男朋友都给过忘了。 贺初“啧”了一声,这怎么还有些酸溜溜的呢。 贺初打算回房间,久听到小路上传来脚步声,没有刻意隐藏的脚步声在夜里特别明显。 夜里太黑,只有房间里露出一点儿光芒,贺初转身面对着小路,小路上传来手电筒的光芒,由远及近。 可能是手电筒扫到了贺初,那人喊了一声:“贺初,是我。”是陈飞的声音。 “下这么大雪你就不用上来送饭了,我随便吃点儿就行。”贺初朝着小路迎了过去。 手?电筒晃得他看不清来人,眼前只有那一束光芒中纷纷攘攘的大雪。 “大过年的,怎么能让你没饭吃呢。”脚步声踩在雪地里,发出轻微的脆响,不像一个人。 陈飞身后有个身影若隐若现,随着越走越近,贺初还听到了明显的喘息声,有些耳熟。 贺初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听了,不由苦笑了一声。 “对了,我在村里碰到你朋友,他说来找你,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说着话陈飞已经走到了屋前,手?里还拎着一个很大的食盒,而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将自己包裹的像个球一样的人。 那人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脸,整个人都被白雪覆盖了。 但这个身形贺初可太熟悉了,绝不会认错。 贺初愣在那里,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幻觉了,周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朋友吗?”陈飞见贺初没说话,脸上表情还越来越冷淡,以为怎么了,不由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人说,“哥们儿,你不会找错地方……” 陈飞话还没说完,贺初便一把拽住周寻的胳膊将他往房间里拖。 陈飞吓了一跳,忙跟了上去,这大年夜跑到村子里来,又冒着大雪爬了半个小时山上来找人,他还以为是很要好的朋友呢,这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凶猛,不会是债主吧? 陈飞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先给贺初打电话问清楚了。 “贺初,不至于,大过年的别伤了和气?。”陈飞开始劝架。 周寻被贺初拖着走,一点儿反抗也?没有,他现在冻得浑身发僵,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哪里还能反抗啊。 周寻踉踉跄跄进了屋,贺初从洗手?间拿出两条毛巾,一条扔给陈飞,然后拿着另一条往周寻身上抽打。 寂静的夜里,毛巾打在羽绒服上发出“啪”“啪”的巨大声响,听着像泄愤似的。 陈飞也?不敢再多说话,将食盒放在桌上后,就缩在一旁默默擦衣服,但视线却一直瞥着两人。 周寻就这么站着让贺初好一顿抽打,屋内开了空调暖融融的,但周寻被冻的时间太长了,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一张口牙齿就打颤,只能又闭嘴,但身体明显往后缩了一下,用来抗议贺初的粗暴动作。 “还知道躲?”贺初气?疯了,终于开始发作?,“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大过年的你不在家,你瞎跑什么?” 周寻第一次见贺初发这么大火,感觉贺初整个人浑身都蹿着火,点一下就能炸了。 周寻也?火大啊,只不过被冻了大半天,火苗被雪压住了,此时被贺初这么一激,快要熄灭的火种随风而起演变成熊熊大火。 “你,你,特,特么还骂我。”周寻牙齿打颤,说话都不成句,“你先,先,骗我的,的……”这一结巴,气?势上就弱了很多。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贺初摘了他的帽子和口罩,双手?覆盖住他的脸使劲搓了搓,继续骂,“大半夜的你往山上跑?你长没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