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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讲出来也不要紧了吧。 抬起头,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个灿烂的笑。 “我想说,真正的爱情还有并肩作战的战友和同志,先生,要不要考虑我?” …… “……”她话音刚落,唯余一片沉默。 长街上那叫卖声好像都化作了无意义的符号自耳畔掠过。 战友与同志? 俞峻愣住了。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他竟不觉得有任何意外,心中更是熨帖、guntang。 人生何其有幸,能得一相伴左右,思想共通,灵魂共鸣的知己与爱人。 他幅度很轻的点头会意,鬓角的乌发微微一荡,眼神不知不觉间再度柔和了下来,眼中的碧波漾漾足以令人沉溺其中。 嘴角微弯,道,“……好。”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愿你我日后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 …… 告别了俞峻,张幼双蹬蹬蹬冲回了家里后,依然心跳不止。 没想到沉着冷静的正统士大夫,谈起恋爱来,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好不容易等脸上的温度稍微降下来,坐在桌前,张幼双有点儿发愁。 她和俞峻在一起的事儿,该怎么告诉猫猫。 那个,我和你老师在一起了? 感觉怪尴尬的。 要不,还是暂且先不说了吧! 姑且这么决定之后,心又开始浮躁了起来,为此,张幼双只好翻出桌上的笔记本,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写下这段时间的总结,聊以定心冷静。 这段时间的努力所带来的成果无疑是巨大的。 首先是物质上的。 《镜花水月》演出成功,反响剧烈,孟屏儿、小玉仙她们拿到了价值不菲的分红。 她所领导的明道斋,斋内的县试录取率也达到了百分之百。她在书院,甚至是越县的地位都一路水涨船高。 前几天书院特地给斋中学生发放了膏火银,这笔钱对于孟敬仲而言或许意义深大。 精神上的就是…… 笔尖流泻出“俞峻”两个字。 张幼双脸色通红,心猛地紧了一下,做贼心虚般地赶紧翻页翻过去了。 总的来说,这个阶段的收获也还是十分丰盛的。 接下来的目标就很明显了,主要是乡试。 府试和道试她也不怎么担心,府试一般安排在阴历四月,还有充足的时间应考。 她现在考虑的是,提前为乡试做准备。 还有就是《镜花水月》完结之后,她就可以着手写新文了! 新文她打算写那种爽文男频风格的,题材也是一早就和吴朋义、吴修齐商讨之后确定下来的。 她打算写一个主角穿越到宋朝变法抗金的文! 毕竟变法抗金兴宋这种类型的文哪怕写烂了,也是现代男频都无法拒绝的啊。 更遑论大梁这些读书人士大夫们? 想想主角能拯救岳飞,痛击秦桧,不很让人激动吗? 前段时间她刚一说出这个脑洞,吴修齐顿时肃然起敬,深深被她的脑洞折服了,严肃得张幼双都有点儿略不好意思,因为这在现代实在是已经写烂的套路。 至于名字,就叫《兴宋》好了。如果卖得好,她说不定还能照葫芦画瓢继续些什么《X秦》、《X汉》、《X唐》…… 除此之外,孟屏儿、小玉仙她们的经历,也带给了她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震撼。 这种情况下,她很想再做点什么,或者说写点什么东西,哪怕她的力量如今而言还是太过微不足道。 她也想用笔为她们发声。 呼——决定了! 回头和吴朋义他们好好商量商量办报纸这件事吧,到时候她可以开辟出一个专栏,写些与女性相关的短篇随笔。 大梁虽然受了西方传教士的影响,于印刷技术上有了显而易见的进步,但还没有诞生出“报纸”这种出版物。 更准确地说是,大梁虽有报纸,也有了抄报房,但所抄送整理的多为“邸报”和“塘报”,以及乡试、会试的放榜结果。 所谓“塘报”主要是用来传递重要的军事情报的。 而“邸报”更类似于“政府”公报。其来源是可以公开发抄传报的章奏,这些章奏经过整理和编纂之后就成了“朝报”,“朝报”传抄于京城以外的地方则被称作“邸报”。 对于日后要做的事,进行了一个简单地整理和归纳之后,张幼双吐出一口气,放下了笔。 但一想到明天又要去九皋书院上班,就不由紧张了起来。 她和俞峻这算是办公室恋情吗? 但张幼双是什么人,第二天还是鼓足勇气,摆出战斗的姿态,故作镇定地上班去了! 一踏入春晖阁,张幼双没敢多看俞峻,目光扫了同事们一圈,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要不就有说有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张幼双根本不敢多看,匆忙就移开了视线。 杨开元正站在门边倒水,一眼就看到了她,笑眯眯地捧着茶瓯道:“小张,来了啊。” 张幼双笑了一下,“诶杨老早啊。” 仔细留意了一下杨开元的神情,这位open的小老头儿明显不知道她和俞峻的事,这让张幼双松了口气,飞快地溜回了自己的“工位”。 回“工位”的时候,她要路过俞峻的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