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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知知同意让容珺留在她身边,担任贴身侍卫时,温斯年并未阻止,既然知知心里还有他,就该给他留下一条看得到希望的路。 但路分明都铺好了,容珺为何突然就走不下去了? 温斯年百思不解。 “不行。”云娆呼吸一滞,这两个字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舅舅不是说让他慢慢等的吗?他、他……”她突然有语无伦次,“我一定得见他一面才行。” 温斯年见少女如此着急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显然是郎有情,妾有意。 他微微笑了下,温声安抚:“知知莫急,不管什么事,爹都会帮你出谋划策。” 温斯年抬手,意示她入座。 “我虽不知你们发生何事,但是知知,”他的声音低沉,平稳的语调温柔似水,极能安抚人心,“你真的想好了吗?” “什么?”云娆茫然。 “你真的想清楚自己对容珺究竟抱持着何种感情了吗?你真的能全心全意的接受他,不再对他失望了吗?你说过,他不喜你抛头露面,甚至要求你出门时帷帽不离身,还曾经将你激烈的锁在屋内,这些你都不怕了吗?” 怕,她当然怕,她甚至知道自己应该趁这个机会与容珺一刀两断,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她只想弄清楚容珺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贪心的,想要更多。 想要他如舅舅所说的,费心的追求自己,想要他再跟以前一样温柔的对待自己,想要他的宠爱,想要他的纵容,想要他变回以前的温柔公子,想要他的一切。 她想要的,还有很多很多。 想要每一年的乞巧节他都陪着自己,想要明正言顺的站在他身旁,想要他对自己柔情小意,对别人冷若冰霜,比这个更幼稚的想法,她都曾想过。 而且,公子都还没能求得她的原谅,他怎么能走? 云娆心里乱糟糟,很难解释为何自己会这样,像是不甘心,又像是害怕会失去他。 听到他荣国公打得昏死过去,浑身是血时,心还揪疼得厉害,急着只想见他。然而等她真的靠近了,却又开始害怕。 云娆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甚至觉得您说的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去看他伤得如何,只想他继续待在我身边,只想他如您之前所言那般……” 锲而不舍的追求自己。 后头的话太过难于启齿,她耳根微红,蓦地噤了声。 她说得没头没尾,温斯年却是听明白了,不禁失笑:“哦,知知想容将军继续当你的贴身侍卫,这个很简单,只要知知想,爹自然有办法让他留下来。” 话方落,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大人,马车已备好。” 云娆紧张起身:“您带我一起去吧。” 温斯年微微颔首,没再拒绝。 父女二人上了马车之后,又说了一些话。 温斯年之所以问云娆那些话,就是想要弄清楚她对容珺究竟抱持何种心意。他虽在官场打混多年,见过不少人,却也没见过像云娆这样矛盾的小姑娘。 分明喜欢却又不敢靠近,一旦对方主动靠近,她又要表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方退了,她反而着急了。 千方百计的考验对方,却又不许他真的离开,害怕被抛弃。 简直就像只极度不安而又缺乏安全感的小野猫,需要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安抚与示好,才能真正让她卸下心防,完全接受。 温斯年无奈一笑,觉得自己之前白替知知担心了,知知这种个性的小姑娘,根本用不着他来帮忙制造难关,磨一磨容珺的傲气。 知知实在太没安全感,对于容珺更是充满矛盾。 渴望他接近自己,却又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渴望被爱,却又害怕被爱。 容珺光是想要接近她,想要将人完全哄好,就有得他磨了。 父女两人来到七皇子府时,陆君平正好要将钟院判亲送出门,几人在大门口相见,皆是微微一怔。 温斯年率先回过神:“我听闻容将军受了重伤,特此前来探望,恰巧钟院判也在,不如钟院判暂且留步,回府再叙。” 对于国相大人兼准岳丈的过分强势,一副完全将皇子府当成自己家的语气,陆君平默了默。 如今他背靠温家,所有人脉势力除了明帝以外,全都得靠温家,心上人又是温家女,简直跟入赘没两样,哪敢说什么。 在钟院判用眼神无声的询问下,陆君平微微颔首,再度将人迎回府中。 几人简单寒暄之后,温斯年看向钟院判,直接切入正题:“不知容将军伤势如何?” 钟院判沉默了下,似在斟酌用词:“皮rou伤与挨家法时所受的脊杖不算太严重,只是容将军左肩上的伤实在拖了太久,将来即便痊愈也无法再扛重物。” 再提不起他最擅用的战戟,再不能一柄画杆方天戟,单枪匹马闯入敌阵,一往无前,所向无敌。 这对容珺来说,并不是一件小事,对大凌来说更是大事,当初容珺就是靠着一柄战戟闯出名堂,更曾以此单骑吓退十万敌军,要是让敌国知道这个消息,边关怕是又难太平。 温斯年身为国相,自然知晓此事有多严重,也没想到容珺左肩的伤居然严重至此。 都伤成这样了,居然临别前还跟他说想镇守边关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