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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 孔漫抬头看他,眼里全是认真。 顿了下,改口:“在锁阳山给一只怀孕了的母亲移了个窝。遇到了一条眼镜蛇,小平差点被咬。后来在房峰顶遇到了只黄鼠狼,被它放了一屁,熏得我们那天都没吃晚饭。晚上在山箐里喝水,我手背上还吸上了条蚂蝗……” 孔漫掰着他的手背看,那里有一道被草叶划开的口子,上面肿起了一个青紫色的包。 她拿着碘伏又擦了一遍,“那蚂蝗有没有毒?要不要去卫生院?” 付杨摇头:“没事。没什么毒的,就像蚊子咬人一样。” 孔漫抓着他那只手臂,发现他胳膊上有一片癞子,她又问:“这是怎么了?过敏吗?” 付杨看了眼,想挠又忍住了,回她:“不是过敏,是碰到山里的一种树了,叫七癞树。人或动物一碰到它的叶子,立马会起一片癞子,又痒又红的。” “那要涂什么药?” “不用,过两天就好了,实在要用药也麻烦。得把黄刺果树烧了,用那烟熏七次,这癞子就会消下去了。” 他说着笑起来,给她讲他之前看到一个好笑的事:“那时候巡山碰到一条小羊犊子,眼睁睁看着它啃了一片那叶子,之后就一直在地上摩擦,走几步就去地上摩擦,叫得老凄惨了。” 孔漫也笑,“还有这样神奇的树?” “有啊,山里还有一种最毒的树叫‘见血封喉’,人和动物有伤口是千万不能接近的。” 孔漫好奇:“否则就真的会死?” 付杨点头,“真的,听说以前在那树旁还死过人。” “好吧。”她点头。 这深山里,不仅动物会伤人,连植物也会。 她发现大山和大海一样,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包容万象,暗藏危机。 给他涂好药,她便拉着他去睡觉了。他眼里的红血丝,她在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估计这三天在深山里都没有休息好。 两人相拥,一夜好眠。 付杨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身边自然是没有孔漫的。 他起床洗漱,换了身衣服出门。找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正打算打电话给孔漫的时候,外面面包车停下来,小东和她从小东那辆面包车上下来了。 在院子里等着。等他们走近了,才看到小东手里小心地捏着一棵带刺的藤。 孔漫把草帽放在石桌上。见他醒了打了声招呼,让他过去。 问他:“你说的那什么刺果的,是不是这个?” 付杨点头。 孔漫就笑:“还好把小东带上了,不然我都不知道。” 小东把刺藤放地上,跟他俩招呼一声就走了。 将藤带回来了之后要怎么弄只能看付杨的了,反正她也不会。 付杨看着那刺藤,再看看她被晒得通红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走过去抱住她,给她擦擦额角的汗,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 孔漫抱了他一下推开他,让他赶紧弄。 付杨便摸出打火机。让她拿了张纸巾出来,放刺藤下面,点燃纸巾。纸巾燃烧,慢慢带着烧起刺藤。 因为刺藤是绿的,烟雾也起来了。他伸手去上面熏,来回熏了七次,就打水来浇灭。 等他一熏完,她就拉着他胳膊看。付杨好笑,说要等会儿,哪有那么快。 弄完这些,他上去简单做了点午饭,两人吃过之后付杨带着她去了林业所。 在林业所,孔漫遇到了付杨口中的小平和夏军。 小平看着和小东一般大,但比小东大一岁。是隔壁镇上的人,也是被晒得黑黑的,是个方脸的,容易脸红的人。 夏军比他们大点,是多西镇本地人,结了婚有家庭的人看着就更稳重,性子也温和。 他们见到孔漫都跟着叫了声“孔老师”。 孔漫跟他们点点头打过招呼。 他们这趟巡完山,多西镇林业所这边的夏季巡山工作就完成了。接下来可以短暂休息一段时间,为即将到来的秋季防火,养精蓄锐。 付杨回来后的隔天,孔漫发现郝成功不见了,一问才知道他出去帮老杨了。 杨天树在玉溪竞标下来一条路,他那边人手不够,打算让里面的人出去帮忙。郝成功这边的路小东一个人也能完成,于是就出去帮老杨了。 这天晚上,两人折腾了很久。半夜要睡时,付杨突然说:“明天带你出去玩。” 孔漫闭着眼,“去哪?” 付杨:“去玉溪。” 孔漫睁了下眼,有点儿开心,“好啊!” 付杨便笑了,“要明天中午才出发的。”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背,哄她睡觉:“睡吧。” 孔漫闭眼,抱着他睡去。 次日起来,她回宿舍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带了套旅行护肤品回来等着。 上午付杨有事,到中午的时候才回来,两人吃过午饭,买了点水果就出发。 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孔漫将车窗打开,趴在窗上。看着一路的山川河流。山风吹过,吹起她的发丝也带来了山间野桂花的清香。 车里放着音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送的那些花,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赌一把幸福的筹码,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想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