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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寄便拿了个梨子过来,教那小丫头说话。他坏的很,偏偏往错了教,明明是个梨,他却偏偏教人家读作橘子。那孩子才一岁多,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便一直管梨喊橘子,倒让二弟妹气的给了寄郎一下。 一群人闻言,都是笑的前仰后合的,云彦芷亦是拿帕子掩着唇笑,她记得那个小姑娘名唤罗姐儿,后来长到四岁多的时候,王氏带着她上京来拜会明老夫人,那孩子见到橘子和梨,仍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云彦菁面上有些尴尬,听到明靖珩的名字,她手上的茶杯一歪,竟是将茶水倒到了裙子上。 彭氏见状,忙唤了丫鬟进来,带她去自己的院子里寻一身衣服换上。 云彦菁站起身来,却是迟迟未动,只看了一眼一边坐着的云彦茉,云彦茉心领神会,便笑着对何氏道:祖母,我陪大jiejie一起去换衣服。 这些日子云彦茉极是安分,何氏冷眼旁观,也没挑出她什么错处,便点了点头,让她陪着云彦菁一同去了。 有了这么个笑话做缓和,一群人之间的尴尬被冲淡了些,屋内的西洋大座钟敲了三下,云彦芷见到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附在彭氏耳边说了几句,彭氏皱了皱眉头却又笑着站起身道:厨房那边出了点岔子,媳妇先去看一看。 明老夫人闻言,不由得有些担心:莫不是走水了? 彭氏笑着拍了下手,道:嗐,不过是道菜给做老了,因着那食材有些贵重,她们不知该怎么处置,才叫了我过去,你们莫要担心,只聊你们的便是了。 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自是去聊她们的了。 只云彦芷有些疑惑,彭氏的确是个极精细的人,对下人也管教的甚是严苛,但也不至于下人烧坏了个菜,也要巴巴的过去看一看。 她也是管过家的,知道所谓的管家奶奶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是事无巨细,事必躬亲,但也没到这个份上吧。 她心里有几分疑惑,但很快便不再想这事了,毕竟这是明府的私事,说到底,与她没什么干系的。 屋内的地龙烧的有些旺,明老夫人觉得屋子里有些闷热,便招来了站在一旁侍候的丫鬟,叫她去开一扇窗子。 云彦芷本来没怎么注意明老夫人那边的事,但当那丫鬟走了进来,她却是有些被惊到了,那丫鬟居然是兰芝。 她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兰芝可是彭氏的大丫鬟,怎么不过三四个月的功夫,居然成了明老夫人的丫鬟了。 而且还是一副极得脸面的大丫鬟的模样。 见到云彦芷疑惑的目光,明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兰芝的手,道:她原是倩丫头那边的人,前些日子,我身边的翠缕到了年龄,便放出去配人了。我见这丫头是个细致人,便从她那挖了过来。 兰芝亦是一脸的笑意,道:老夫人抬举奴婢。 云彦芷看到兰芝,心中一阵极膈应的感觉,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前世,明靖珩纳兰芝为妾的时候,明老夫人已经去世了,当时彭氏还曾劝过她,说若是明老夫人在世,肯定是不肯明靖珩纳妾的。 见到敬重的人和自己厌恶的人关系亲近,她心中有几分复杂,明老夫人见兰芝推开了一扇窗子后,打开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倩丫头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住了? 众人这才察觉,彭氏走了已经快一炷香的时间了,的确是太久了些。 明老夫人便吩咐兰芝道:你去大厨房看一眼国公夫人,看看她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兰芝应了一声是,便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昨日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屋外如琉璃砌成一般,明老夫人见状,突然想到去年此时,明家这几个小姑娘堆雪人的事,便笑道:去年的时候,这几个孩子在梅林那边堆雪人,玩的太高兴,叫都叫不回来。她看了看坐一旁,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姐妹几个,却是笑着揶揄了一句:今年怎么没这个兴致了? 徐氏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女儿,道:去年回去之后,这几个手都冻僵了,好几天没做成事,哪里还敢再去玩? 云彦芙她们姐妹几个都是长在广州的,哪里见过雪,故而去年乍一看见,明老夫人又给了光明正大玩雪,而且不会被长辈责骂的机会,几个人自然玩的连回家都忘了。 玩的太高兴的下场就是,她们三个手上都生了冻疮,抹了好几天的蛇油,还被徐氏一顿训斥。 三个人顿时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讨好的看了徐氏一眼。 看到三个meimei的神色,云彦芷不由得莞尔一笑,明老夫人恰好瞥见她这个表情,便道:我记得那天阿芷穿着件红色的斗篷,在芳梅林那边摘梅花。当时我就想着,这么俊的姑娘,若是能留在我家里多好。 何氏闻言,正撇着茶沫的手却是一顿。 云彦芷亦是一惊,明老夫人没头没尾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她吓了一跳,更让她不由得的想起了上次明老夫人寿宴时,彭氏的那一句话。 说不定咱们日后便是一家人了呢。 云彦芷闻言,不由得攥紧了衣裙。 屋内众人皆是一惊,但幸好明老夫人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似是只是单纯的表达了一番对云彦芷的喜爱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