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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那般如花似玉的尤物,枕间无双的风情,他纵然称得上阅人无数,但还是舍不得的。 他心中起了怜意,不由得一时血气上涌,对何氏道:姑祖母,此事与阿茉无关,是我一时情不自禁,待我春闱之后,定会对她负责的。 何氏被他这句话气的眼前一黑,这混小子此时竟然还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她气的抄起手边的东西便劈头盖脸的给了何康辉几下,耳房里鸡飞狗跳,一派喧闹声,竟是将住在附近的云彦菁都引了过来。 云彦菁看到衣衫不整的云彦茉,先是一愣,她虽然尚未出阁,但观此情形,也明白了个大概了。 云彦菁说不上自己当时的心情,气恼有之,愤恨有之,但她当时却将一切情绪都按捺了下来。竟是没有声张出去,还唤来了月桂将二房主事的徐氏请了过来。 何氏想到当时云彦菁的所作所为,于气恼之中,她竟生出了一丝欣慰。 这孩子却像是历练出来了,遇见这种事,也不惊慌,还知晓该如何处事。 但她这个做祖母的,当时却是失了分寸,险些搞得人尽皆知,快刀斩乱麻的匆匆处理完这对野鸳鸯。她似是收到了刺激,又张罗起了云彦菁的婚事,出了年关,世家大族间的聚会少了许多,但她仍是每次都带着云彦菁,下了狠心要为她寻一个比何康辉、明靖珩更好的夫婿。 在云彦菁面前,她虽然很少提起此事,但这些日子她对云彦菁却是越发纵容了,似是要弥补她一般。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人说一场春雨一场暖,天气渐渐的回暖,到了三月初的时候,便到了云彦芷的十五岁生辰。 十五岁于女子而言,乃是及笄之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生日了。上京的贵女大多都会大肆cao办及笄宴,宴请自己的闺中好友。 毕竟过了及笄礼之后,大多数的姑娘家都要定下亲事了。亲事一定,便要留在家中拘性子、学管家,再也不能像做姑娘时那般随心所欲了。 这些时日,何氏心中十分焦虑,云彦芷一及笄,便意味着云彦菁十六岁已经过了一半了,虽说上京女眷十七八岁嫁人的也多的是,但似她这般年纪还未定亲的贵女简直少之又少。 何氏暗自心急,但两次失败的经历让她明白了此事是急不来的,只能慢慢挑选。虽然这般想,但毕竟云彦菁的年龄摆在那里,她不由得嘴上急的起了好几个大泡。 她暗暗想着,只觉得这段时日似乎诸事不顺一般,连一件顺心事都没有,幸好收到了何康辉家的来信,言辞中态度放的极低,说是何夫人已经在路上了,她方才觉得心头好受了些。 云彦芷回上京不过将将一年半的时间,她认识的贵女并不算多,能称得上闺中好友的也不过是陈沁雪一人而已。故而这次及笄礼,她也没想着要大办,只请了往日赴宴时常在一同玩耍的几个小姐,并上一众亲戚朋友,在云府中极为低调的摆了几桌,便算完事了。 虽说宴请的人不算多,她行事也颇为低调。但及笄宴上为她插笄的却是英国公府的明老夫人。 英国公府势力极大,如今已俨然是勋贵世家中的执牛耳者,明老夫人在京城女眷中又是德高望重,云彦芷能得她青眼,自然一跃成为了上京最炙手可热的贵女之一了。 宴席结束已然天黑了,云彦芷将玩的好的几位小姐一一送出了府门外,方才准备转身回府的时候,却听见远处马蹄声哒哒,从胡同那一头向着云府缓缓驶来。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竟是消失在了云府门口。云彦芷有些惊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参加她及笄宴的客人都已然走光了,却不知此时前来的究竟是谁。 那马车上走下来一位穿着秋香色云燕纹弹花缂丝褙子的贵妇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那妇人显然已经不年轻了,但却保养的极好,皮肤细嫩,眼角无一丝细纹。衣着更是极为讲究,那缂丝料子做工极好,绣着北地极为少见的云燕纹,绣法乃是苏绣,颜色素淡,却透着低调的奢华。 云彦芷在打量那妇人,那妇人何尝不在打量她?站在门前的少女穿着一袭玫瑰红蹙金四合如意纹的云锦褙子,端的是一派富贵喜庆。但她却气质端静沉潜,竟生生的将那玫瑰红的艳丽给压住了。 那衣服与她的气质形成强烈的反差,竟是碰撞出一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魅力来。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却仍是无法确定她是谁,正待开口询问的时候,却听得少女低柔的声音响起: 阿芷见过何家伯母。 那妇人正是何康辉的母亲何夫人,她心中不禁感叹了一句这女孩子察言观色上的能力。早听说云家这个二姑娘不得了,没想到竟是这般不俗的一个美人。 云彦芷将何夫人迎进云家,何夫人笑道:今日是阿芷的及笄礼,伯母身无长物,只带了几匹江南那边的好料子给你当做生辰礼物,待一会见过了你祖母,我便命人给你送去。 何夫人是典型的江宁女子,生的小巧玲珑,她站在云彦芷身边,才不过将将到她的肩头。说话亦是慢声细语,带着一点微微的江宁口音。 云彦芷忙道了谢,两人一路点评抱朴园的风景,便走到了何氏所居住的寿山堂。 云彦芷知晓何夫人与何氏定然要说到何康辉云彦茉的事情,她不方便留下听,只将何夫人送到门口,便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