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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想了想,道:前两天阿芷和我说过,好像陈家的姑娘给她去了信,几个小姑娘约着要一起出去玩呢。她突然反映过来,又问道,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昌衡却是笑了笑,道:我想着,咱们和大嫂约一约,趁着乞巧节那天,好叫阿芷再相看一番那秦公子。你不是说,从前你和她提起这门亲事的时候,阿芷答应的很勉强吗?不知道她现在会不会变了主意,还是让他们再相看一番的好。 闻言,徐氏笑道:我这个做娘的反而没你这个做爹的贴心了。那便等一等,再过两天我再和大嫂去信说这件事。 她又叹了口气,笑道:阿芷这孩子可一定要嫁的可心,要不然咱们两个为她筹划了这么久,就全白费了。 徐氏来寻云彦芷的时候,云彦芷恰好在看明泽效写给她的信。 明泽效看上去性子沉稳,但做起事来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和刘氏成亲之后的第三日上,他便起身去了边关寻卢老将军。 云彦芷得知之后,曾去信劝说过他,此番他回信,却只回了八个大字。 兵贵神速,迟则生变。 云彦芷看到之后不由得一笑,这个人一向沉默寡言,没想到还能说出这种俏皮话来。 徐氏进门后,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自己的大女儿垂头对着书案微笑,烛火映着她的面容,给她本就明艳的容貌平添了一丝温柔。 云彦芷并非那种对着谁都笑意盈盈的人,尤其自打他们回京之后,这孩子面上越发不动声色,任是谁都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见徐氏进来了,云彦芷先是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把信收起来,但最终还是慢慢的将那信放在了案头的书上。 徐氏倒没怎么在意云彦芷的这些小动作,她坐到一旁的绣墩上,笑道:后天便是乞巧节了,陈姑娘可说带你们去哪里玩了? 云彦芷本以为徐氏来是有什么话要讲,谁知她竟是摆出了一副谈家常的样子,云彦芷也只得放下给明泽效写回信的念头,道:说是要带我们去看这边每年乞巧节都必看的《天河配》。 徐氏点了点头,道:陈姑娘从小是在上京长大的,对于这些定然比咱们了解的多,你们定然能玩的好。 云彦芷亦是点了点头,只听得徐氏又道:我前些日子听说,永宁侯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去陈家提亲了。估计过不了多久,陈姑娘就要定亲了,到时候你们见面也就难了。 云彦芷却是有些许错愕,但很快却又平复下来:倒是没听沁雪说过,永宁侯家的二公子和她是青梅竹马,两个人的确是金童玉女的一对。 徐氏亦是点头笑道:可不是吗,两家是通家之好,又是一同长大的,情分也好,这两个孩子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不经意的问道:我记得,陈姑娘是六月生的,对吧? 云彦芷闻言点了点头,却见徐氏笑了笑,又道:那也只比我的阿芷大三个月而已。人家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你的亲事娘也该加把劲了。 云彦芷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紧,徐氏这话绝对不是平白无故说的,她定是对她的亲事有了什么想法,才说出这话来试探她的。 见云彦芷面上带出了一丝急迫,徐氏暗自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不管平日里再怎么淡定,面对嫁人这种大事还是极关心的。 她本就是个不喜欢兜圈子的人,便直言道:前日你大伯母不是来咱们家了吗?她一是为了回来看一看,二则是为了把旧事重提,帮秦公子来探口风的。 云彦芷闻言,信仿佛被揪住了一般的紧张,良久,她方问道:您可是答应了? 徐氏却是笑了:哪能呢,阿芷不点头,娘说什么也不能答应的。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怎么也要你愿意才行。 云彦芷心中的紧张稍稍缓和了些,徐氏见她的面色似有些不对,便以为女儿对这门亲事不大满意,她絮絮叨叨的说起了秦通桥的好来。 若说秦家这门亲事,娘仔细想了想,的确还是不错的。秦公子德行能力都是你父亲认可过的,这孩子本身也是极有才干。秦大人和你大伯母,一个是受过你恩惠的,还有一个是你的亲伯母,怎么都不会为难你的。里子都顾全了,就是外面有些欠缺,你大伯母改嫁到秦家,你若是再嫁过去,难免会有些碎嘴子说三道四。但幸好本来就是有婚约的,咱们也是占着三分理的,你只需要忍个半年,到时候秦公子外放出去了,你也就逍遥自在了。 云彦芷听着徐氏絮絮叨叨的说起这门亲事的利与弊,心中不由得有些发乱,不知该回些什么。脑海之中一片混乱,她只得抓住了徐氏那最后一句话,问道:半年便要外放?庶吉士观政不是要满三年吗? 徐氏倒是没想到云彦芷对秦通桥的事这般清楚,但云彦芷既然问到了,她只好对着女儿实打实的回答:你爹爹说,如今天家之间争斗的越发热烈,许多大人都在暗自给自家子弟寻着退路,秦大人这是为了秦公子好。 云彦芷闻言不由得沉默。 的确,前世夺嫡之争中,秦晋远也是把秦通桥远远的支到了江南一带,后来秦通桥虽然被贬,但也算是将自己勉强保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