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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云彦芷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哄的一下,耳根便红了个彻底。 她怎么忘了,自己今天这身褃子,是和陈沁雪一同做的,两人特意挑了一样的料子,做了相同的款式,就打算乞巧这一日穿的。 正尴尬着,突然一件外衫便遮在了她的肩头。 那衣裳针脚细密,宝蓝色的细布上绣着四合如意云纹的暗花,衣服上的味道既熟悉又遥远,仿佛是从前世的梦中飘过来的一般。 明靖珩穿着雪白的中衣,耳根通红,却仍是笑着对她道:二meimei,我的衣裳给你。 云彦芷突然便喉咙一紧,前世两个人的甜蜜和最后的不堪交织着在她脑海中闪现,弄得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心情极是复杂,抚了抚肩上搭着的衣服,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喜恶,将衣服留了下来。 若是这么一副模样回家,只怕明天便要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她的手指在那衣服上紧了紧,那衣服似是有千钧之重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良久,她方低下头,轻声道谢:谢谢明公子。 陈沁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一笑。 雨来的快,停的也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原先带着倾盆之势的大雨便小的无影无踪了。 几个人生怕雨会再来,不敢再多做停留,忙急匆匆的往牌坊那边赶了过去。 走到马车边上,云彦芷便眼尖的看到雪霁抱着几把油纸伞,面带焦虑地等在马车前,见他们走了过来,便忙上前道:姑娘,可淋到了? 见她身上搭着一件男子衣服,雪霁的眼睛眨了眨,在自家姑娘身后的两个男子身上逡巡了一番后,便锁定了站在云彦芷左后方的明靖珩。 人家谢公子总不能放着自己未婚妻不顾,把衣服借给自家小姐吧。 明靖珩见那丫头一脸会意的模样,耳根有些泛红地道:云姑娘,一会你还要下车,便先披着吧,不必还给我了。 云彦芷却是点了点头,俯身道:多谢明公子相助了。 得了她这句些,明靖珩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有些慌乱地道:那你赶紧上车吧,刚刚淋了雨,莫要冻着了! 云彦芷没多说什么,与众人道别后,便拉着几个神态各异的meimei上了车。 云彦芙刚刚坐正,正想着对自己jiejie和明靖珩的事调侃几句时,便看见云彦芷把马车上铺木质小几的桌布一抽,双手一扬,其实一刻也不能忍耐一般,便将身上那件衣服塞到了座位下面。 她将那桌布罩在自己身上,对一旁忧心忡忡的雪霁吩咐道:一会快到家的时候,你下去把这衣服扔了,莫要叫别人看见。 她的面色冷冷的,云彦芙记得上次见到她这副神色,还是在发现卢氏对母亲下药的时候。 云彦芷的声音轻,却是极冷:这衣服的事,你们不要说出去,我不想因为一件衣服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一半,突然感觉,男主男二谢知颐这个三人小队里,谢知颐是军师的地位,男二就是稳坐中军的主将,男主吧,军犬哈士奇。 第99章 东宫(一) 夜半的时候,淅淅沥沥,又下起了小雨。 云家几个姐妹回了家,刚刚沐浴过换上了干衣,徐氏便为她们一人送了一碗鸡汤面,叮嘱她们几人趁热吃下。 徐氏小厨房的厨子乃是广州人,做得一手好羹汤。那鸡汤是用猪骨与鸡骨一起煨出来的,极是鲜美,闻起来便令人食指大动。 云彦芷却只是挑了几根面条,便放下了筷子,一旁的雪霁看到她这副食不知味的模样,开口劝道:姑娘好歹再用些,今日您都没吃什么正经的吃食,还是再吃些垫一垫吧。 云彦芷便又拿起勺子,喝了几口汤。雪霁见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屏退了屋中侍奉的丫鬟们,问道:姑娘可是因为今天明五公子的事情不高兴? 云彦芷一向知道她善解人意,便轻轻点了点头,道:沁雪似乎有意撮合我和他 雪霁又笑了笑,云彦芷一向稳重,而没想到涉及到这种事时,她也会不知所措,便劝道:陈姑娘与姑娘情同姐妹,纵然姑娘实情相告,也不过一时尴尬,但情分总不会伤了的。更何况,姑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明五公子又是个大忙人,又不是能够时常见到的。既然无法见面,一来二去,再深的感情也肯定会变淡的。姑娘又何必担心呢? 雪霁一向聪明细心,听罢她这一番话,云彦芷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古人说当局者迷,果然不假雪霁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听到夸赞,雪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谬赞了。不过,您日后若是当真嫁了明少爷,这明五公子您也不能再像现在这么怠慢了,毕竟他还是明少爷的叔叔呢。 云彦芷将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是啊,成亲之后怎么面对明靖珩,还是个难题呢。 突然她脑子一转,叫住了正在收拾碗筷的雪霁,又问道:雪霁,刚刚听你的话,你是不是看出我对明五公子有所不喜了?她话语一顿,我的态度,很明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