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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提笔写下明靖珩的生辰八字,又问云彦芷要了她的八字,一并写好,方才交给汇通。 汇通看了一眼,便笑了笑:贵府夫人与公子当真是天作之合,命理相契,乃是上上大吉之兆,定能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明老夫人见汇通这般说,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不由得高兴地眉开眼笑,道:多谢大师吉言了。她又问道,您看,我这儿媳的八字与此间是否有相冲的地方呢? 汇通捻指算了算,方道:夫人五行属水,上善若水,水乃是至柔之物却最为坚韧,能破石开山。公子是木命,水润万物,虽然相配,但此处的确有几处格局对夫人来说,有些相冲了。 明老夫人听到这话,忙询问汇通相冲的地方,汇通带着众人走进屋子,将需要更改的东西一一说明了。明老夫人命人记下,一众人方才走出了院子。 汇通名声在外,自然是极难请来的,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是要在明家多看看的。去罢了阔云堂,又在乐宴居和彭氏的住所转了一圈,又说了说所有的风水,方才作罢了。 明老夫人亲自为汇通斟了一杯茶,汇通道了句佛号后,方才接了过来。这一趟,算是宾主尽欢,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明老夫人甚是满意,又与汇通探讨了一番佛理,方才送客了。 明老夫人本意是想要叫彭氏送客的,毕竟是长媳宗妇,送人也显得隆重些。但云彦芷却是自告奋勇的非要送汇通出门,明老夫人转念一想,云彦芷毕竟是刚刚嫁进来的新妇。更何况,这般年纪的小姑娘,都对测命理、卜姻缘的事情感兴趣的不得了。 只怕云彦芷这么积极的想要去送客,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明老夫人一向对儿媳妇们多有纵容,如今见云彦芷打定主意要去送客,便也默许了。 云彦芷走在汇通身侧,她是耐热畏寒的体质,一立秋便会早早换上锦缎褃子。 雪缎的料子被她攥在手中,滑腻腻的,不知是因着料子细致的纹理,还是因为沾上了她手心的汗水。 连前世被诬陷与明泽效有染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紧张过。 雪霁雨晴在她的授意下,将别的下人都带去了一边,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正是询问前世因果的好时机,云彦芷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突然,却是听到汇通开口道:女施主可是要问我那一年月老庙中,我给你的批言? 见他毫不避讳的提起了,云彦芷突然有种破罐破摔的心情,一下子也不紧张了,抬头对上汇通的一双眼,道:是,大师的批言困扰信女已然四年有余,还请大师为我解惑。 汇通盯着她看了半晌,却是忽然笑了:施主可知道,上次因我私自透露你的命数,我被师兄关了足足有半年,日日苦修。你觉得,如今我还会和你透露吗? 他若是三缄其口,对那批言的事丝毫不提,云彦芷反而心中害怕,生怕他不会帮自己。可如今听到他这般抱怨,云彦芷却是忽然心中有了底:大师一向慈悲为怀,当初既然已经点出了我的命数,自然不会半途而非,定是会给我说个分明的。 汇通听到她这般说,却是噗的一声笑了:你这是暗示我,要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听到他一个出家人,口中说出这种世俗之言,云彦芷却丝毫不觉得违和,只是静静看着汇通,道:不,我只是求大师为我解惑。 汇通看着她,却是笑道:我若是不帮你呢? 云彦芷面色不改,只是看着他,道:帮不帮,在大师一念之间。您若帮我,我感激您,日后我若能帮到您半分,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若您不帮我,我也不会心怀怨恨。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原本,也是同您没有关系的。 听她这般说,汇通却是抚掌大笑,道:施主倒是通透的紧,这可是关乎你一家性命的大事,难道你不该死缠烂打,软磨硬泡,让我帮你吗? 云彦芷低下头:对旁人,这些或许有用,但对大师,纵然我用那些法子让您不得不帮我,您心中存着不悦,又如何会真心相帮?倒不如,一切听凭您的心意好了。 汇通笑了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突然说了一句话:三年后的中秋节,若是一切仍如前世一般,施主不如自请出家,在苍山上的白云庵代发修行。 白云庵,可是不会走水的。 当然,如果是这一世同前世一样的话。 云彦芷听到他这最后一句话,瞬时间睁大了眼睛。 按照前世的时间,从现在开始三年后的中秋节,如果按照前世那般算计起来,恰好是她被人陷害和明泽效有染的时候。 她记得,当时彭氏一心是想要将她送到苍山上的白云庵出家修行的! 与他人有染乃是大过,上京规矩,犯了大错的妇人一般都会被送去尼姑庵看管起来,彭氏提出的,是最为正常的解决方式。纵然不甘,纵然觉得自己是被陷害了,但是,当时她心中其实已经知晓了要被关进尼姑庵的事实。 而明靖珩却最终没有松口,硬是将她幽禁在了阔云堂,还留下了她正室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