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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番来,除了宣旨之外,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替太子看一看这夫妻两个的关系,如今永昌伯丁忧将过,即将起复,想必太子也是要看一看明五公子究竟能不能帮他把永昌伯收于麾下吧。 只可惜,这小夫妻两个看起来并不如何恩爱。 明靖珩同王公公回了书房后,云彦芷便唤来丫鬟们,着手去收拾明靖珩的行囊。收拾杂物的恰好是雨晴,她趁云彦芷不注意,便偷偷将那个鸦青瑞兽纹荷包塞了进去。 谁知她刚刚放好,坐在另一边的云彦芷便道:拿出来。 雨晴无奈,她两条秀眉拧在一起,无奈的对云彦芷道:姑娘,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她觉得,自打云彦芷半年前嫁到明家,自己的口头禅就变成了这句话。 明明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姑娘,怎么嫁了人后,心思就变得这么难猜了? 难不成她心中还是喜欢着明大少爷?所以过不去这个坎儿吗? 但是,云彦芷这三个月来,从未提到过这个人。再说了,纵然心中有别人,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云彦芷却笑了笑,避重就轻的问道:雨晴,你也快二十了吧?可有想过找个什么样的婆家? 往常云彦芷若是问起这件事,雨晴大多时候会害羞的说不出话来。但此刻,她却觉得越发焦虑,问她道:姑娘,您别跟我兜圈子,您究竟是怎么想的啊?硬往姑爷房里塞人,姑爷这段时间明明就是在等着您低头,结果您却一声不吭。你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云彦芷静了静,方道:雨晴,你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这句话我只和你说一遍,你要牢牢记住。 什么感情,什么心中的地位,这些都是虚的。你如果想要自己的位置不被动摇,就让自己成为那个无法被取代的。所有的感情,都有消亡的一天,到了那一天,不要死缠烂打,只有你手中攥着足够的筹码,才能让你安身立命。 我和五爷,不要看如今他多喜欢我,但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的。所谓的情情爱爱,都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如今我膝下无子,没有依靠,只能寻求在孝顺这一途立文章。老夫人病重,她从前又对我恩重如山,于情于理,我帮五爷纳妾,派人去大同照顾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雨晴听得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松了下来,云彦芷的话音落下后,她似是想了想,才摇着头道:姑娘,我觉得,您说的不对。我觉得,五爷不是这样的人啊。您为什么就不肯信他呢? 云彦芷不再答话。 前世那样惨烈的结局,他让她如何敢信他? 直到用过晚饭,行囊方才收拾好了。 云彦芷条件反射的想招来兰芬,将东西送到明靖珩那边给他过目,刚刚唤了她的名字出来,却又愣住了。 兰芬如今已经被明靖珩配给了他的一个侍卫,她已经两天没有当值了,正在家中待嫁。 云彦芷手抚了抚额头,又唤出了另一个名字。 香盈。 闻言从外间缓步走进来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面容虽然不过清秀,却难得的有种小家碧玉的楚楚可怜之感,神色温柔,形容举止之间,竟有几分神似兰芝。 云彦芷看到她的面容,因着那相似的长相和气质,心中便有几分不大舒服。 这少女便是徐氏在她出嫁前,为她准备好的,专门伺候明靖珩的丫头。只等云彦芷有孕时,便可派去伺候明靖珩。 上京世家嫁女,大多都有如此规矩,纵然徐氏心中再不情愿,也明白利弊。 与其让外人钻了女儿的空子,倒不如挑一个身家性命都攥在他们手上的人更妥当些。 那少女本是气质不俗的,但见到云彦芷,却硬生生地添出一种畏畏缩缩之感。 毕竟,她对这位五夫人的手段,还是有些怕的。 云彦芷笑着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发上簪着零零星星几多米珠的珠花,形容清雅,楚楚动人。 连她一个女子看了都不免生出怜爱,明靖珩那般的男子又如何能不迷了眼去呢?她便笑着赞道:这一身不错。 她指了指榻上的行囊,道:把这个给五爷送到书房去。 这香盈自然不是个傻子,云家买她来是为了什么,她亦是一清二楚。她闻言便知云彦芷的言下之意,忙跪倒对云彦芷行礼,便拿着那行囊走了出去。 明靖珩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阵阵的发寒。 他纵然已经被她伤透了心,但心中其实还是忍不住期望她能够回心转意的。 所以这段时日,他虽然不再正房就寝,但却也每日准时准点的回家,待在书房。 他都觉得,只要她像上次一样,敷衍的来安慰一下他,送他一个荷包,他便能再次原谅她了。 他记得,他从正屋被气走的那一天,他曾经见过,那只绣给他的鸳鸯荷包,差不了几针就要完工了。 他都已经为她降低了自己的底线,她都不用道歉,只要来看一看他,说几句如往常般不痛不痒的关心他的话,他就能放下一切自尊,重新接纳她了。 可是,谁知她连敷衍都不肯了。 这个丫鬟,在院子里使唤了半年,他又如何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