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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个年轻将军居然叛逃了?而且消息还是从一个礼部侍郎家的女儿口中传出的? 独孤翎当即有点怒,暗道这个文小姐真是不分轻重,为了那点面子死搅蛮缠,简直不知所谓。 文小姐自觉扳回一局,被她拉着的司马菲菲简直恨死这个没脑子的手帕交了。这种时候拉扯她干什么?害怕别人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她这个兵部侍郎女儿嘴里传出来的吗?可恶!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许子瑶跨步上前,一把将右手边一枝盎然怒放的菊花抄在手中——这是先前由人剪下来准备插入瓶中观赏的,枝干光滑笔直,足有二尺长——一甩手抽在了文小姐嘴上。 她用力实在不小,文小姐的嘴当即肿起,金黄色的卷曲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越发衬得那张脸红红紫紫,好不热闹。 许子瑶翻手将半残的菊花枝挽了个剑花,宽大衣袖在乍起的秋风中猎猎作响。 她直视着文小姐,清凌凌的眸光如酝冰雪,声音也冷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消息传递不到都是寻常。我未婚夫尚在生死未卜之中,文小姐一闺阁女子,如何就能得知这等消息?污蔑朝廷命官,也不是那么好略过的罪名!” 许子瑶飒然而立,拈花如仗剑,端的是潇洒无匹,文小姐却气得失去仅剩的理智,自出生至今,她还从没丢过这么大脸,这会儿又被这么多人看着,当即怒火上头,不管不顾地道:“好你个泼妇!自然是兵部传出的消息,恐怕现在满朝堂都知道了!许小姐你不是痴心一片吗,我且看你敢不敢嫁了!” 司马菲菲心中哀嚎一声,顾不得明显不明显的,使劲儿挣开了文小姐的手。 许子瑶哼了一声,毫不退缩:“自是要嫁的,这点不劳你cao心。我朝律法,失踪三月可定为死亡,你可敢以三月为期,来赌一把?假如韩大哥叛逃属实,或者非战而死,我愿意在腊月二十,大昭寺庙会当天,垒起一丈高台,当众向你文小姐赔罪。若是韩大哥没有叛逃,你也要用同样的方式,向我赔罪,如何?” 满腔怒火烧得文小姐几欲沸腾,不太清醒的脑子判断出这约定对自己有利,当即一口应下:“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不及捉虫了,先更上~ 第11章 分家 文小姐答应得痛快,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利索了。有的纯粹看热闹,有的已经考虑赶紧回家告诉父母,还有的瑟瑟发抖,脸色比文小姐还难看。 正是韩雅兰和韩雅雪。 作为韩家二房唯一的嫡女和唯一受宠的庶女,两个人都很有些小聪明。别看文小姐发疯如同失了智,她们也清楚,这肯定是关系比较好的司马菲菲告诉她的。 司马菲菲跟韩家又没有交情,她是兵部侍郎的女儿,也就是说,韩俦叛逃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韩雅兰越想越怕,她们和大房可是荣辱一体的,要是韩俦真叛逃了,别说镇国将军府的名头不好使了,恐怕全家都得跟着遭罪。这个韩俦,他怎么就不能战死沙场呢,可恨! 眼看这嫡亲妹子还想冲出去质问,韩雅雪也顾不得了,使劲儿掐了她一把,这才拽着韩雅兰悄悄退到远处,二人合计两句,招了个侍女代为告罪两句,借口身体不适直接离开。 人群里,独孤翎终于放弃维持一团和气的表象,直接搬出长公主府的名头,把这一群人疏散开来,换了个场地继续吟诗作画,好歹把场面稳住。 表面上看,各家闺秀都还撑得住,除了文家和司马家的两位小姐匆匆告辞之外,看起来相当和谐。实际上相熟的人之间眉来眼去,不知道暗中打了多少官司。 许子瑶看起来颇为镇定,寻了纸笔默默作画,墨菊朵朵绽放在宣纸上,看起来颇有清幽孤傲之态。 公主府的一间偏殿内,长公主听罢来人回禀沉吟片刻,倏尔一笑:“这许家姑娘倒是对韩小将军有信心,和夫人很有婆媳缘分呐。” 韩夫人也露出了这些时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能有这般好姑娘喜欢韩俦,是他小子的福分。” · 长公主府的赏花宴照常结束,流出不少名门闺秀的诗作,难得的菊花名品也在爱花人的圈子里出了把风头。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宴会上的一则消息流传广,据说战功赫赫的韩小将军韩俦,竟然叛逃到敌方去了! 韩将军的未婚夫许家小姐曾当街痛斥传谣之人,义正言辞地表示韩将军不是这种人,他宁肯战死沙场也不会投降。韩家大夫人并未露面,只在赏花宴后的第二天派人去诚勇伯府下聘,浩浩荡荡的聘礼足有三十六抬,看到的人都说这是搬空了大房的家底来求娶。 得知此事的许父非常不满,傍晚归家后招来许子瑶到书房,怒声道:“韩家忒是无礼,怎能把婚期定得这么早?够准备什么?还趁着我不在府中来送聘礼,分明是欺你年幼无知,才好欺哄。依我之言,明日就把这些东西退回去,再给你寻个好婆家才是!” 许子瑶道:“父亲说的哪里话,我翻过年都十八了,能在年前成婚,还早一岁呢,子筝meimei都及笄了,也好早日相看人家。何况我嫁过去也不是为了享福,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许父也是真搞不懂了:“你是没听说那韩俦叛逃了吗?嫁过去就是跟着抄家灭族的罪,还不如跟了四皇子!起码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以后说不定还有大造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