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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俦心头一暖,子瑶说得对,这老太婆真的是太阴险了,要是一会儿进来了又哭着出去,他可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本来担心在子瑶面前落下不敬长辈的印象,所以才让她避一避,没想到子瑶这么为他着想,那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两人快步到了门口,果然看到韩老夫人站在大门外,拄着拐杖对着韩家的仆婢厉声痛斥。但凡有人要劝说两句,她就抡起拐杖打人,从镇国将军府带来的下人有意无意地拦着,更显得韩家这边气势微弱,怯懦无比。 韩家这宅邸附近没什么达官贵人,但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指指点点,议论声嗡嗡的响着。 韩俦脸色一沉,这老太婆,真是太可恶了! 韩老夫人眼神雪亮,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韩俦,当即调转拐杖,一脸严肃地看向韩俦:“哼,可算舍得出来了,我一个做奶奶的,竟然连孙子家的门都进不去了,这就是你韩将军的家教?” 门房满头是汗地喊冤:“将军冤枉啊!老夫人一来就又打又骂的,也没人通报家门,小的们也不知道是谁啊。” 韩老夫人身旁的一个粗壮夫人当即瞪眼:“老夫人跟韩将军说话,哪有你个下人插嘴的份儿?好不懂规矩!” 韩老夫人也不恋战,指着韩俦高声说道:“我今天上门,不为别的,就为给我孙子讨个公道。我要问问韩俦,从哪儿找了个贼人陷害你大堂哥!还给你叔叔泼脏水!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你这是不孝不悌,是要把你二叔一家往死路上逼啊!你再不停手,我今天就吊死在你西城韩家的大门口,我看你将来怎么去地下见你父亲!” 韩老夫人一身严妆,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严肃,看着韩俦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当下就捅死这孙子来个痛快。 就在昨天,韩俦将阿莲那个贱人送到了镇国将军府,当着一众人的面,那贱人口口声声指认她的大孙子韩文静跟她有私情,如今身怀六甲,不得不上门来要个说法。 文静是韩鸣远的嫡子,是她的心尖儿,又是在说亲的关键时期,怎么能闹出这种丑闻来败坏名声?韩老夫人当即就要把阿莲拖下去打死,谁料到韩文静正好出现,阿莲当即冲上前痛哭,也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法,竟蛊惑得她那乖孙将人带进了家门。 韩老夫人气得肺疼,晚上又得知儿子因为克扣军备被弹劾,在朝上很丢了面子。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因为韩俦这小灾星! 偏生因为许子瑶,韩俦的名声好了许多,韩老夫人越想越心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许子瑶三朝回门的时候,堵上了韩家大门。 就算不能逼得韩俦收手放过二房,她也要韩俦跟她孙子一样名声扫地! 韩俦当然知道韩老夫人所为何来,却仍止不住的生气,空着的一只手攥得骨节咔咔作响,简直想一拳把这老太婆打飞出去。 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不管二房怎么欺负他们一家,老太婆都当没看见,甚至还常常倒打一耙,父亲去世后就更加过分,连二叔对他下杀手都默默旁观。 现在他不过是把二房的丑事揭开了一点,就急吼吼上门吵闹,连诰命夫人的脸面都不要,在他带着子瑶回门的时候鬼吼鬼叫,真是好得很! 韩俦脸色并未变化,许子瑶却很清楚他正在暴怒的边缘,她轻轻捏了捏韩俦的手,待他看过来,轻声道:“相公,别生气。” 韩俦满腔怒火顿时像被戳破的球,悄悄散去大半。再看韩老夫人,也没了要一拳打飞的冲动,只冷冰冰地道:“韩老夫人请自重,我韩俦和二房早已分家,连族谱都分开了,都虽是韩姓,却已非同族,你与其跑来我家大吵大闹,还不如回家劝自己孙子别整日里拈花惹草生孩子要紧。” 韩老夫人当即大怒,拐杖指着韩俦颤声道:“你这是要逼死亲祖母啊!别拦我,我今天就要撞死在这里!” 身旁数人急忙相劝:“老夫人消消气,韩将军到底是您的孙子,是您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这么不孝?” “是啊老夫人,小辈不通情理,您也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小将军您快给老夫人赔个不是啊,真把人气出好歹了可如何是好?” 说是劝,那作态完全是给围观人看的,端的是唱念俱佳相当熟练。饶是许子瑶都没想到韩老夫人这么能拉的下脸,想来是韩俦做了什么触及到二房根基了,老夫人才这般豁的出去。 许子瑶握着韩俦的手,上前一步,朗声道:“韩老夫人,你虽然年纪大了,也不能随意栽赃陷害朝廷命官,更不该倚老卖老。你这般作态,镇国将军可知晓?说起来,他一大早就把老母亲送过来,想让您撞死在别人家门口,到底安的什么心?” “莫非是想您死后拉着我夫君陪葬吗?这可就打错主意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即使您今天一头撞死了,也只能怪镇国将军不孝不悌,逼得您连死都不能在自己家。您这又是何苦呢?” 围观的人群忽然sao动起来,冒出个浑厚的男声:“让一让!让一让!镇国将军府来信儿了!韩文静说了,让老夫人逼死韩俦再回来,他在家给您摆庆功酒呢!” 韩老夫人的脸当即青了。 第26章 保护 世上有许多人,他们开始做一件事的时候,并非冲动无脑,而是理智地认为,自己能取得成功,而且是非常容易就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