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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和姜书璃都走了上前,刘嬷嬷一副傲娇的表情,掀开两个账簿,手指点着具体的条目说道,“你们看看,这六月二十一日的内院进项,张伯账簿上是桂花鱼五条,共九百二十文银子,而娟嬷嬷摘录到内院的这本账簿时候,写的是桂花鱼十条,共二两零八文银子。” 刘嬷嬷往指头吐了口唾沫,又陆续翻了几页,一一指出,“这种事儿,一日的进项里有好几出,这一年里头下来,还不知道得有多少银子呢!” 她狠狠地瞪了眼被婆子压着跪在地下的娟嬷嬷,“要是碰上节庆日子,那更是不敢想象!还好我们二夫人火眼金睛,把这府里的蛀虫给揪了出来,不然这侯府上下迟早被这些蛀虫给亏空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娟嬷嬷奋力想要站起身,却被旁边的婆子压得死死的,无法动弹,她双目充血都泛了红,“奴婢的账簿,里头的条目和张伯的账簿一字不差,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大小姐,还请大小姐明鉴!” 娟嬷嬷乞求地望向姜书璃,她知道在场的人中只有她才有可能给她一线生机。 姜书璃看向娟嬷嬷,那双眼睛虽然红肿,却异常坚定,心中不由触动,她问道,“二伯母,可容书璃问几句话?” 见罗氏颔首,姜书璃便开口问道,“娟嬷嬷,你且看看这账簿可是你交给刘嬷嬷的那一本?” 娟嬷嬷挣扎着往前,两边的婆子见刘嬷嬷示意,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劲儿,由着娟嬷嬷往前爬了几步。 “这,这不可能,”娟嬷嬷使劲睁大了眼睛,看着刘嬷嬷手下翻动的账簿上熟悉的字迹,崩溃得再次让泪水花了眼睛。 “你还敢说这不是你记的账簿?”刘嬷嬷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就连心里向着娟嬷嬷的张伯也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他认得娟嬷嬷的字迹,是以也没法再为她辩解。 姜书璃并不慌乱,她想了想,问道,“张伯,平日里你和娟嬷嬷是每日都会对账吗?” 张伯点点头,“回大小姐,平日里我每天都会到内院账房将账簿给到娟嬷嬷,娟嬷嬷会立即将昨日的账面摘抄到内院账簿上,然后我再拿上账簿回外院。” “这么说,”姜书璃道,“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会经手这账簿,可是如此?” 张伯和娟嬷嬷同时应是。 “娟嬷嬷,平日里你的这份账簿可是锁好,除了你之外确定不会有旁的人单独接触到?” “不会,”娟嬷嬷双眼早被泪水糊了,她看不清楚姜书璃的模样,但却从她温婉有力的话语声中感受到了力量,“奴婢向来将账簿放得稳妥。就昨日,昨日上交账簿前,奴婢也翻看账簿确认过的。” 姜书璃颔首安抚地笑了笑,旋即看向张伯问,“张伯,麻烦您再回忆下,这两个月来,是否每日都是亲自将账簿给到娟嬷嬷做账,从未出过状况?” “这自然……”张伯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咦?不对!大概半个多月前,有一日小的到内院账房找娟嬷嬷,她不在账房,一个平日在账房帮忙打点事情的婢女说娟嬷嬷家里出了点事,约莫一个时辰后回来。” 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日正好小的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外头惹事受了伤,小的心急带他去医堂,就将账簿交给了那婢女。那日下午那婢女就将账簿送回了外院。大小姐不问这事儿我都给忘了!” “采娘?”娟嬷嬷震惊地睁大了眼,内院账房就只有她和采娘两个人,采娘平日里会协助她核对项目,“莫非是采娘!” “如此,”姜书璃勾了勾唇,伸手摸向娟嬷嬷提供的账簿,“刘嬷嬷,我可以翻看一下吗?” 刘嬷嬷瞥了眼二太太,悻悻地放开了手。 姜书璃拿起账簿,慢条斯理地翻开了看,不多时,她转身冲罗氏笑道,“二伯母,这果然不是娟嬷嬷的账簿。” 罗氏蓦地僵直了身,眼光莫名深沉地看了眼刘嬷嬷,缓了缓神问道,“书璃何以这般说?” “这账簿虽然字迹肖像娟嬷嬷的字迹,但是,二伯母您瞧瞧,”姜书璃将账簿翻到半月前,“这半月前的账目看着的确没有问题,但是半月里的账目,”姜书璃一边说一边也拿给了众人看,“这半月里账目的墨迹簇新,明显是最近才誊抄上去,怕是就是昨日所为罢!” 这席话一出,院子里诸人皆是一惊,张伯更是走前细看,“正是!正是!这墨看着刚刚干透,怎可能是十数天前所抄!” “还得请内院账房的采娘过来对质一翻,”姜书璃把账簿放回案几上,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笑盈盈地问罗氏,“二伯母,您看看是不是该这样?” ------------ 第二十四章 祖母震怒 采娘很快就被婆子带了上来,看见院子里这么多人,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对账簿的事情她瞬间就供认不讳,哆哆嗦嗦地说道,“是奴婢的错,奴婢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要陷害娟嬷嬷后起而代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二太太罗氏脸色冰冷,怒气冲冲地一拍扶手,正欲说话,就听到院子门口传来声音,“老夫人来了!” 罗氏神色一僵,很快便站起身和姜书璃一起迎了过去。 老夫人由李嬷嬷搀扶着,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院子内的众人,看到姜书璃后才和缓了神色。姜书璃前去搀扶着老夫人,低声道,“祖母,您莫要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