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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你看,是不是让贾氏教教我们。 连内宅妇人都能做到这地步,我们也忒丢人。 胤禟的目光还在元春身上,他却找不到方法突围。元春则拒绝了俄日敦塔娜的邀约,领着儿子回到帐篷里。她本来想来日方长,也不急着策动兰陵王,还是多做几次铺垫吸引他注意为好,谁能想到他竟骑着战马跟了进来。 兰陵王停在元春身前五步的地方,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无耻的以作弊手段赢得比赛的女人。非但没有愧疚,还笑得这样开心。你很高兴? 元春颔首,是,我很高兴。 通过这样的手段得来的胜利并不光荣。 你活着的时候是将军吧?没为满腔正义付出代价? 兰陵王带着面具,元春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这话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他那一身煞气是因为杀戮过多,哪个将军的勋爵不是用鲜血和人头堆起来的?煞气不等于邪恶,从他的反应他说的话就能看出,他是个有原则的好人。你或许很精通兵法,是所向披靡的战将,你厌恶背地里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却又栽到它们手里。 骑着战马穿着盔甲死去并且执念颇深的将军。 元春能想到的唯有三种解释。 第一,国破家亡,他死不瞑目。 第二,被敌人阴谋算计,设陷阱捕杀。 第三,功高盖主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她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而是坐在椅子上端一杯奶茶慢慢喝起来。能够击败图兰是容若的功劳,她至少也付出了体力。甭管是跑马或者拉弓射箭,她都十分勉强,汉家女子的教育之中不包含骑射,她从未涉足过这个领域,跑一趟就很费力气。这会儿腿也疼胳膊也酸看到自己像风一像飞驰,将图兰远远甩在身后,她自己都觉得惊异,这样柔弱身体,容若是怎样办到的。 兰陵王没有沉默太久,他很快又抬起头。 你说得没错,我高长恭纵横沙场,斩落多少敌人的首级,为保北齐江山鞠躬尽瘁,到头来竟被高纬阴谋害死! 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清朝人,元春对过去的历史知之甚少,只听说太祖皇帝是从朱家手中夺下了江山,再往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转头看向容若,却见到他了然的神情。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容若也知道元春常识淡薄,他这才简单介绍起来:兰陵王高长恭是北齐人,神武帝高欢之孙,文襄帝高澄第四子。貌柔心壮,音容兼美。率军出征时总在脸上带一丑陋面具,他是北齐的战神,因误言国事即家事招北齐后主高纬记恨,他私通敌国送出行军布阵图,高长恭战死。 兰陵王会这样惨元春一点也不惊奇,帝王多疑,亲兄弟又如何,按照容若的说法,高长恭本就功高盖主,还不忌口舌。站在他的立场,作为高纬的亲兄弟,国事即家事没有错。这却令北齐后主寝食难安,总怀疑他要篡位,宁可私通敌国让万千将士枉死战场也不让高长恭活着回来这皇帝当得还是很靠谱的。 以牺牲本国为代价,换高长恭的死,这方法不值得嘉奖,换了其他皇帝听到这话也会搞死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难怪他会谴责自己赢得不光彩,这就是个老实过头的憨子。 容若这番话对高长恭的冲击很大,他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高纬,高纬!!他从前总想不通,作为北齐的皇帝,高纬为何叛国,置江山与危险之中,如今,他明白了。 只是想弄死他。 只是想弄死他罢了。 死的那年也没哭过的高长恭流下泪来,这个事实对他打击太大。元春也没笑了,她仰头看着这个脆弱的男人,叹口气:一千多年过去了,如今这江山是爱新觉罗家的,是满族人的,是大清朝的。往事如云烟,莫想了。 高长恭一翻身,从战马上下来,他将右手覆在面具上,缓步向元春走来。听了半天故事的小家伙们这才回过神来,弘暲呵斥一声:大胆恶贼,吃爷爷一刀。 弘历偏着脑袋道:二哥你连猪八戒都剽。 妖怪,吃爷爷一耙。 好不容易蓄起势的弘暲瞪他一眼,闭嘴,额娘这么危险你还说笑话。 咳咳,好吧,孽徒徒徒徒徒徒徒~!放下武器,阿弥陀佛。弘历直接祭出刚刚到手的法宝,只要那丑八怪有异动,立刻让他魂飞魄散。 这种不涉及金钱的活动,元宝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像大爷一样,双腿交叉,靠坐在床上,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施舍给兰陵王。 元春没理自家那几个二愣子,她认真的看着这个穿着沉重盔甲的男人。 他缓慢的揭开脸上的面具,露出男生女相的脸,比胤禟更好看。 他坚定的跪在元春跟前。 自今日起,高长恭抛却兰陵王的封号,只为主人。 长得好看的男人心里都变态吧。 系统的确是让她收服兰陵王,主人又是啥玩意儿? 元春在心里吐槽了好几轮,面上却不显,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很好,总有一天会有超越过去的成就,不要对自己丧失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