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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完货后给了我很大一笔钱,抵得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我回来越想越不对劲,心里总不安宁。 希望是我想多了。 …… 2018年2月5日。 我好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 …… 2018年5月1日。 我不想被举报,也不想坐牢。 我去问霍总,他说那批货的量可以让我定死罪,我说我会拖他下水,他竟然笑了。 他说我可以去试试,除非想让我爸也坐一辈子牢。 我看着红着眼的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距离我第一次运货三个月了。 这是我冒死运的第五批货。 到了地点,我望着天上的月亮,总觉得这里的月亮没有辛夷镇的好看。 就像我想象中的大城市,原来是会吃人的。 …… 2018年6月13日。 今天,陈有德拉我晚上喝酒,中途,他还做了一笔交易,是几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刚刚高中毕业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阿穗。 吃完饭出来,在那条小巷子里,突然看到那群人的其中一个,倒在地上。 我去探鼻息,已经没气了,我当时吓得半死。 陈有德见怪不怪地把我拉走,他说:“就是抽多了,会有人发现,别多管闲事” 我当时回头看了好几眼,他的脸还稚气未脱,明明有大好的年华,就这么死了。 这是今晚我第二次做噩梦醒来,心里实在害怕,只好拿笔写下来。 我闭眼就会想起那人的脸,他跟阿穗差不多的年纪,是不是也有人像我期待阿穗一样,期待着他成人成材? 可他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我,是助纣为虐的那个。 …… 2018年6月15日。 昨天,我跟霍总摊牌了,说我不怕坐牢,也不怕死刑,这种遭天谴的事,我不会再干了。 出乎我的意料,霍总答应得很爽快,当时彪哥也在场,他说要请我去酒吧喝一杯,犒劳我之前的“功劳”。 我答应了,在酒吧,他们灌了我很多酒,混沌中彪哥递给我一根烟,我接过了。 后来又抽了几根。 那烟的味道跟别的不一样,抽完脑子就晕,一觉醒来,我就知道坏事了。 我去找霍总,霍总笑得胜券在握,他说:有些东西,能让人一直忠心。 那一刻我知道,我这辈子毁了。 …… 2019年1月15日。 我不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 颓废,愧疚,见不到光明的日子,日复一日。 在酒吧跟他们约好,我第一次试着注射。 随着瘾越来越大,原来的烫|吸,已经很难找到快感了。 但第一次我没掌握好量,推进去,很快,人就抽搐着倒下了。 晕过去时,我心里的感觉,竟然是解脱。 …… 2019年2月3日。 在戒毒所的日子,痛苦,但很安宁。 至少不用被逼着去背负更多的罪孽。 阿穗会按时寄信给我,她对我没有嫌弃也没有恨意,她一直坚信,原来的顾麦还能回来。 我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幻想,挨过这一遭,我是不是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每次戒断反应最严重的时候,我就会看阿穗的信。 她的一手好字,我还跟警察炫耀过。 她一直是我的骄傲,顾麦是温穗的哥哥,不能认怂。 …… 2019年3月15日。 我从没想到我会在戒毒所看到阿穗。 她来C城了,她住进了霍家,想到这个就让我害怕。 霍镇庭是没有良心的商人,我很怕,怕阿穗会重走我的路。 绝对不可以。 …… 2019年4月2日。 好不容易把阿穗带回辛夷镇,没想到她要跟霍家少爷回去。 阿穗的心思深,我不知道她对那小子动没动心,但那小子一直被霍镇庭保护得很好,他的眼睛很干净,什么情绪都写在眼睛里。 他对阿穗的在意,我也看在眼里。 离开前,我坚持问他一句话,他能不能做到,如果不能,我不会放阿穗走。 但他很认真地答应了。 我让他不要告诉阿穗,我也不会说。 阿穗会不会知道,就看他们两人以后的造化。 如果注定是露水相逢,那一句话,阿穗也没必要知道。 …… 2019年5月3日。 回C城块一个月,我原本只想好好找一份工作,离阿穗的学校近一点。 陈有德的人对我死缠不放,我坚决断了跟他们的来往,可隔天寄来了穗穗在霍家的照片。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霍镇庭吩咐的。 他拿穗穗当筹码,我只能缴械投降。 复|吸那么理所当然,陈有德让我在那边发展下线,我带着十一中附近混的那三个人,行事毫无避讳,因为我就想破罐子破摔。 可能是兄妹间特有的感应,那天在Windsky,我拼了命地逃走,就是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幅烂人的样子。 我害怕她失望的眼神。 …… 2019年5月6日。 昨天,我把陈有德的行踪匿名交给了警局。 我知道警察最近在追查我们这一伙人,陈有德作为一群人的上线,是重点缉拿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