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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舟哂笑一声,他掀了掀眼皮,慢条斯理道:“我没说她是你的。” 戎嘉平一怔:“什么意思?” 段云舟道:“顺路而已。” 戎嘉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段云舟一眼,想要说什么,却正好有几个暗卫拿着信笺出现,对二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主子,段公子,有京城的信来了。” 这边聊起正事,那边的阿瑶则被带到了一处八角凉亭。 “jiejie,奴叫竹枝。” 竹枝便是方才及时为她解围的小姑娘,她模样娇俏,身段纤细高挑,看上去年纪不大,娇憨又活泼。 若是在街上遇见,不知道的八成会把她当成谁家的千金小姐,可阿瑶却在竹枝给她递茶的时候,看到了她手上的厚茧。 那不该是出现在娇滴滴的女孩子手上的,阿瑶意识到她身份不简单,因此没多接话,只安静地品茶,时不时会附和着笑一笑。 实际上,她一直不是多话的性子。 竹枝却是耐不住寂寞的,同她提起新兴的花样子和首饰,却发现阿瑶根本就不出门,她心中感叹一句,忽然道:“jiejie,我这有个好玩儿的东西,你想不想看?” 阿瑶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点了点头。 竹枝高兴地弯了弯眼睛,站起身跑出了凉亭。没一会儿又折回来,怀里竟抱着一只雪白的狮子猫。 那猫十分强壮,通体纯白,双眼又圆又大,一蓝一黄闪着奇异的光,炯炯盯着阿瑶。 阿瑶小臂上的寒毛几乎是瞬间立起,往日的噩梦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她想站起身离开,却发现身上没有半点力气,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掐住身后的木栏,水葱一样好看的指甲齐齐折断,指缝里渗出鲜血。 竹枝边逗弄猫边走过来,没注意到她的失态:“jiejie,它叫团子,温顺可爱,你也抱抱它?” 温顺? 阿瑶只觉得那猫的眼神妖异又凶狠。 她小时候在京城流浪时,曾被路上的野猫野狗咬噬,有一次险些被追赶的滚落悬崖。 自此之后她便对所有长着尖齿的动物敬而远之。 但她向来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弱势一面,手指缩了缩,阿瑶勉强一笑,正要说话,却见到段云舟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戎嘉平落后段云舟半步,被他的宽肩一挡,不大能看清阿瑶的表情。不过他身边其她姑娘都喜欢和团子玩,便道:“团子的确可爱,摸摸也不碍事。” 阿瑶勉强摇了摇头:“不……” 然而,她才吐出半个音节,就被段云舟蓦地打断。 “不什么?”段云舟盯着她的手指,“不想给戎公子面子?” 任谁都能听出言语间的冰碴,阿瑶自然也不例外。 她下意识抬眼去看段云舟,柳叶眼蒙上了一层水光,可她紧紧抿着唇,一个字也没说。 段云舟被她这眼神看得心中一软,却仍是摆出那副不容违抗的冷脸。 他自然看出阿瑶的恐惧,也看出戎嘉平是真的动了别的心思。 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竟生出一种强烈的不情愿。 明明是他担风险救回来的女人,今日倒是对着一个第一次见的风流浪子笑成花儿了。 而看着她犹豫不敢伸手的模样,段云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或许只是想看她服软,低头来求他一句。 可阿瑶宁愿咬破发白的嘴唇也不开口求一句,伸出来的手骨节发白,竹枝也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想退后一步,却被戎嘉平用眼神制止。 有趣。 戎嘉平和段云舟相识十余年,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目光绕回阿瑶身上,他心想,若是真能让铁树开花,那他损失一个红颜知己倒也不算什么。 阿瑶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她此时专心的盯着那只猫,身上寒毛炸起,试探着探出手去。 还没有触到那团毛绒绒,阿瑶的手心就已经沁满了冷汗。 没有人会帮她。 她也不需要别人帮她。 她从来都知道,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阿瑶深吸两口气又缓缓舒出来,手指慢慢上前,眼看着就要摸到团子的头顶,手腕却被人猛地一拽,接着整个人拦腰被人抱住,按到了怀里。 “终于知道心疼了?” 下一刻,戎嘉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响起。 段云舟忍无可忍,按着阿瑶不安分的脑袋瞪了戎嘉平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一路匆匆,直到要出大门的时候才放慢了脚步,阿瑶仍然被他嵌在怀里,一路乖巧地没吱一声。 可段云舟却觉得心郁气结,一时间竟没意识到两人已经保持这样亲密又滑稽的姿势超过了一炷香时间。 “公子。” 最后,还是阿瑶觉得有些闷,先开了口。 段云舟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松开她之后又恢复如常,他冷静地看了看时辰,扔下一句“去吃饭”就往门口走去。 禹回一直守在马车旁,见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也没觉出什么异样。 阿瑶坐进车里,默默背对着段云舟,耳廓烧的通红。 段云舟甚少见她这副模样,依着车壁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扫她一眼,哼了一声问道:“爷抱你一下,你还委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