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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你最近忙什么呢?门都不出了。” 大帝王难得关切垂询,慕月奚抬眸看了他一眼,往日乌黑灵动的眼眸透着丝疲惫,“没什么。” 萧御缜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她应该没遇到什么事,在这龙极宫,没人敢欺负她。出了龙极宫还有顾东廷保护,一般人也欺负不了她。要真是遇上什么很麻烦的事,顾东廷自然也会禀报。 “怎么只喝粥,菜都不吃了?这些不都是你喜欢的吗?”萧御缜夹了一块鲜嫩的羊羔rou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大帝王亲自动手给布菜,这是多大的面子,慕月奚盯着那羊羔rou看了半天,白软软的脸颊鼓了起来,“多谢陛下。” 谢是谢了,那羊羔rou却没动,只慢吞吞地捏着汤匙喝那碗粥。 萧御缜的饭都吃完了,她的粥才喝了一半。 萧御缜都回前殿半个时辰了,她才用完膳回来,一头扎进禅心室没了动静。 下午处理完奏折,萧御缜偏头看了一眼,禅心室的小门依旧关得严严实实。 “让礼部侍郎过来。”萧御缜吩咐一声,没多会儿,一个四五十岁的官员就到了。 听到皇帝垂问盛宴之事,礼部侍郎一五一十地回禀,因为算是庆祝天下一统,还有新封的四大亲王,这盛宴不能草率,礼部筹备得格外用心,时间自然也长了些。 萧御缜摆摆手,礼部侍郎都退下了,禅心室的小门还没开,小公主也没像上次那样跑出来问他盛宴的事。 长眉皱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在龙案上轻轻敲了两下。 最终,大帝王从龙案后起身,推开了那道紧闭的小门。 第11章 11 禅心室很安静。 北窗下的软榻上窝着一团小小的身子,怀里抱着揉皱的毯子,双眸紧闭,呼吸绵长,显然是睡着了。 室内有淡淡墨香,南边的大书案上,有铺开的书页,墨迹未干。 看见那字的第一眼,萧御缜嘴角就是一抽——这么丑的字,也值得没日没夜地写?甚至忙得都没时间跟他说话? 桌上摊开的纸张他没动,虽然字很丑,但那也是小公主的心血,萧御缜不想给她弄乱了,大书案一角摆着一本已经装订好的书册,封面写着《缠心怪谈之三》,右下角署名“星河公子”。 萧御缜随手翻了翻,这竟然是一册话本子,还是小公主自己写的。那“星河公子”难道是小公主给自己起的别名? 长眉轻轻挑了一下,萧御缜难得对这种无聊的东西产生了一丝兴趣。 开头写书生上京赶考,夜宿古刹,遇到狐仙幻化成的美人,两情相悦,定下终身,不离不弃。 很寻常的开头。萧御缜往后翻去,书生高中状元,被京都权贵看中,要迎娶权贵之女。 嗯,估计狐仙要做美妾,也算寻常。再往后看,狐仙笑盈盈地把书生灌醉,一口一口吃掉了书生,说“这下我们永远不离不弃了”,然后幻化成书生的模样,拒了权贵的亲事。狐仙书生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为官清廉,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深受百姓爱戴。三十年后告老,游历四方,逍遥自在,于茫茫青山中失去踪迹。 萧御缜:“……” 虽然他几乎没看过什么话本子,但以他的常识来看,小公主写的话本子可够惊世骇俗的,也不知道是写给谁看的? 在他看来,狐仙犯的罪还真是数不胜数。往小里说,善妒乃是七出之罪,哪怕是正妻也要休掉。往大里说,杀人更是不可原谅。而杀掉朝廷命官并冒充上任,更是十恶不赦。 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话本子。 而写出这样惊世骇俗话本子的小公主,此时窝在软榻上,睡得正香。 她应该是累了,萧御缜进来这么久,一册话本子都看完了,她也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 砚台里的墨还未干透,萧御缜捏着羊毫,在指间转了转,慢悠悠起身,笔尖沾了墨,走到软榻边。 榻上的小公主睡得香甜,离得近了,萧御缜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甜香气。有轻柔的风从半开的轩窗拂进来,将她纤长的睫毛吹得颤了颤,像是风中的蝶翅。 萧御缜俯身,盯着那睡得粉融融的小脸看了片刻,手里的笔抬起,轻轻一点。 …… 慕月奚睡醒的时候,发现外面天都黑了,龙极宫早已点了灯火。 她慌忙推开小门,见大帝王还在龙案后批阅奏折,这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蹭过去,低声问:“陛下,您用过晚膳了吗?” 大帝王薄薄的眼皮一撩,“没有。” 慕月奚惊讶地发现大帝王似乎心情不错,黑眸中浸染了点点笑意,在这满殿的灯火中,本就好看的男人更是俊美得不似凡人。 “陛下在等我吗?”慕月奚轻声问。 大帝王推开奏折,站起身,“走了,小公主。” 他负手走在前面,慕月奚跟在他身后,灯光下的背影更显高大,不知为何,往日威严的大帝王今日看起来有几分亲切。 亲切的不止大帝王,慕月奚发现,安大总管也笑得跟朵盛开的菊花似的,上菜的小内侍看见她,一个个也抿着唇笑。 难得气氛如此之好,慕月奚趁机提了要求,“陛下,后日我想去善觉寺一趟,可以吗?”善觉寺在城郊,就算她一大早离开皇宫,要赶回来也得傍晚了,这样的话,下午她就没办法在禅心室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