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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却没有回应。 他疑惑地回头,发觉季扶光正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薄唇抿得很紧。 车子停在斑马线前,等着几个学生横穿马路。叶叙顺着他的视线探过去,顿时脸都吓僵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陆白被一个高个子男学生扶着胳膊,从湖边的台阶往上走。她一瘸一拐,似乎行动不太方便。 即便隔得不算近,那男学生脸上的殷切与关心,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到。 乍一看,倒像是一对男帅女靓的小情侣。 季扶光微微眯了眼,盯住了他们,眸色沉得吓人。 叶叙恶狠狠瞪了司机一眼。对方这才心神领会,赶忙发动车子。 陆白与卓扬的身影很快被甩在后头,融入弥散的黑夜。 车内寂静无声。 隔了许久,季扶光才幽幽开口:“叶叙,你说……”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我与太太长期分居,她有可能耐不住寂寞吗?” 好家伙,又是道送命题。 叶叙脊背发凉,默默擦了擦额上的汗:“不会的,她向来听您的话。” 他往后视镜偷偷看了一眼,季扶光表情不明,也分辨不出喜怒。 “呃,先生,太太这么漂亮,在大学有小男生献殷勤很正常,您千万别多想。” 叶叙斟酌了几秒,又壮着胆子加了一句:“……但毕竟新婚嘛,您若是得空,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是么。”季扶光勾了勾唇,换上漫不经心的语气,“既然太太脚崴了,你通知她的司机,把人接回别墅休养两天吧。” 第七章 哭似乎特别消耗体力。被接回公馆时,陆白已经在后座困倦得昏昏欲睡。 眼角还是微红的。 下车后,她发现季扶光的座驾并未进车库,叶叙也在边上候着。两人远远视线交汇,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陆白这才想起今晚在礼堂的偶遇,惴惴不安了起来。 卧室里没人,衣帽间的门缝斜出了一些亮光。她推门进去,男人正站在全身镜前换着衣服。 藏青色的绸缎衫,蚕丝原料。很老气的布料,在他身上却显得挺拔而矜贵。 季扶光对着装的要求,就是极致舒适。 和他对感情是一个态度。 “这么晚还有应酬吗?”陆白走到他面前,垂着眼眸,替他一颗一颗系好纽扣。 下巴突然被捏住,她被迫仰起头来。季扶光墨黑的眼瞳端详着她,神色玩味。 “你在学校,是不是很受小男生欢迎?” 他用力不小,陆白想摇头否认,却动弹不得:“……还好。” “还好就是有了。”季扶光轻嗤一声,松开她,自己整了整领口,“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愿意,可以在外面养很多女人。” 陆白瞬间憋红了脸,嘴唇微颤。沉默须臾,才低声道:“你是想在外面养女人了吗。” “不想。”季扶光笑得漫不经心,“我对女人的兴致很有限。当然,我也不愿意让你伤心。” 他垂下眼睫,摸了摸陆白的头:“希望你也别让我心烦。我太忙,实在没空处理这些儿女情长。” 这些话警告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陆白怔了片刻,有些委屈:“我没有。” 季扶光勾了勾唇:“嗯。你没有。” 他径直走出了衣帽间。拉开门时,又回头追加了一句:“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也别有,知道了么?” 卧室的门合上后,陆白还怔愣地靠在珠宝台边,心脏突突地猛跳。 季扶光一旦不高兴了,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如今野心勃勃,内部夺权和扩张版图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精力,的确没传出什么花边绯闻。 可未来呢? 万一哪天他来了兴致,真在外头养新欢。不要说一个,无论几个她都没底气说不。 陆家的钱还不上,她就连离婚的资格都没有。 陆白扶住玻璃台面,颤抖地撑着无意识往下滑的身体。 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怔了许久,她擦干眼泪,默默收好男人刚换下的衣物。现在季扶光生气了,她得尽快弄明白到底哪儿惹他不快。 关灯走出了卧室,居然碰上了匆匆上楼的叶叙。 他这回是近距离看陆白的脸,有些诧异:“太太,你哭过了?” 这话唐突,他又忙道:“呃,季先生的表忘拿了,让我来取。” 陆白没应,往边上给他让了路。 叶叙隔开些距离走过,突然听身后音质温软的质问:“真忠心啊,这么小的事都要通报你的季先生。” 陆白静静立在原地,眼中有嘲讽。 叶叙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冤枉的很:“您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和先生说,是……” 他将季扶光在车上看到男生送她的事简单说了。顿了顿,又提醒道:“太太,容我多嘴一句。您最好与异性多保持一些距离。” “……” “先生这个人,占有欲其实非常强。” 陆白沉吟了片刻,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楼。 * 季扶光的车冒着夜色,径直开完城南的华和苑。 这是华信林氏开的私人会所,会员制,不对普通人开放。通常是华信的高层用来招待贵宾的场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