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第45节
“殿下,阿盈绝不会再嫁给姜思南,逃婚也好,抗旨也罢。”谢临香仰头目光坚定,“我等着九殿下回来。” 姜之恒手指微动,替她拢起了额前碎发:“阿盈放心,定不会让你再入龙潭虎xue!” 二人于冬日无人旷野紧紧相拥,互诉衷肠。 * 当日金殿议事,两派大臣吵成一团,九皇子姗姗来迟,自荐领军,拿了平鼎军帅印,于危难之时扛起了这根大梁。 一日后大军开拔,由九皇子带领剩下的七万平鼎军将士,奔赴北境。 这一次,那个走到哪里都带着无数流言的皇子背后,再无人敢随意指摘。风气陡转,甚至有人道九皇子是真英雄。 无人知晓的是,前一晚九皇子点卯后绕去了城西,趁着月色翻了靖勇侯府的院子。 彼时谢临香还未休息,正坐在窗前挑灯夜战,奋笔疾书,先是给北境的萧泉将军写了些肺腑之言,余下的时间里全部都在整理上一世自己在战地的经验。 她整理详尽,将何处会遇到险情,敌将的排兵规律和喜好,到了战地须得小心什么,事无巨细全都写了下来。 甚至还添了几笔,北方干冷,让九皇子多带几件冬衣。 正写到此处,忽然听到院中有些响动。 今日因为要整理这些东西,便没有留人伺候,早早便叫织云先退下了。 谢临香心生怀疑,便推开窗打量院内。刚吱呀一声推开木格窗,外面便探出一个表情略有呆滞的九皇子。 姜之恒:“……” 谢临香:“……” 飞檐走壁轻功上成的九皇子刚落地就被抓包,只得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淡淡地笑笑:“阿盈耳力真好。” 谢临香也没料到刚刚自己还在这里事无巨细地给人写信,一抬眼人就已经到自己面前。 九皇子上前两步:“明日便要离京了,便想着今日见一面。咦,阿盈在写什么?” “额啊……”谢临香动作飞快地将手上那张墨迹未干的纸翻了过去,没来由地红了半张脸。 明明就是写给他的,有一腔心事待书,忽然被撞破,却只想藏起来不叫他看见。 “殿下怎么没走正门进来。”谢临香岔开话题,用微凉的手指贴了贴脸颊。 这才抬眼看了过去。 姜之恒逆着一片月光,眉眼都隐在阴影里,而左耳间晃落了一小片碧色光晕,在微弱月光中莹莹生辉。 “怕惊扰了侯府众人,这才冒昧。”姜之恒淡淡笑开。 谢临香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碰一下姜之恒左耳的碧绿:“这是?” 九皇子微微侧了头,谢临香终于在月光中看清楚了,那正是和自己右耳上碧玉耳饰一模一样的另一只。 大齐男儿没有带耳饰的风俗,九皇子左耳微肿,耳垂一圈都泛着红。 “嘶……”谢临香表情微动,当即便要拿些药膏出来。 却被姜之恒一把捉住了手腕。 九皇子披着一身月色,收了平日里所有的清冷和淡漠,站在檐下无比认真且虔诚地看着谢临香,缓缓道:“盈盈,等我回来娶你,嫁不嫁?” 第48章 马脚 他问得很是认真,在这个即将离别的时刻。明明是逆着光,眸子里却像是落了一把星子,眼神明亮而干净。 谢临香手指一顿,被握住的手腕一阵温热,而后觉出丝丝汗珠。 姜之恒满手是汗,少顷落了视线,又淡淡道:“罢了,阿盈不必此刻回答我,我……” “嫁的。” 姜之恒低头间一句话还未完全出口,便被轻柔的两个音节截了胡,然后自动消音,闭上了嘴唇瞳孔微微放大,有些僵住般重新抬起头。 谢临香释然笑道:“看来,阿盈注定是皇家女眷,九殿下。” 姜之恒像是刚从梦里醒过来,脸上欣喜的表情一览无余:“当,当真!” 在他看,愿不愿嫁给襄王是一件事,愿不愿意跟他交流是另一件事,至于抛却他人的看法愿意嫁给自己,那则是他在梦里才想过的事情。 今日一问,本是就着即将离京的冲动之言,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没想到却就这样被应下。 “当真,殿下。”谢临香嘴角扬起,颔着头,话语轻轻出口,“不是因为要摆脱襄王这个麻烦,也不是为了回报九殿下之前数次相助,是真心的,喜欢,愿意。阿盈喜欢九皇子,谢临香愿意嫁给姜之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面对九皇子时已经不再是感激,偶尔会因为他一声轻笑心头微动,因他衣袂飘过而面上飞红。大概是早已经喜欢上了吧,从那时候起便愿意了。 女子轻柔的嗓音如有绕梁余韵,听得姜之恒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 “所以九殿下,我等着你回来,山高水长,我们还有很多的路要走。”谢临香颔首轻声道。 * 翌日天明,大军开拔。 近日来国事繁忙,加之陛下病中,城楼上便没有皇帝亲送的仪仗。仅中书令陈大人和几位大臣相送,可用的武将皆上了战场,老臣唏嘘。 谢临香站在城墙上,直到视线的边缘连一丝扬尘也看不见,才伸手揉了揉右耳耳垂。 林江雪的眼睛也被风吹得有些微红,见大军离去,轻叹一口气。 “放心吧,九殿下去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 谢明禹撑着伞罩住谢临香和林江雪,见雨势逐渐变大,忍不住出声提醒:“阿姐,林jiejie,下雨了风大,该回去了。” “走吧。”谢临香吸吸鼻子整理好领口,拉起了林江雪的手。 两只手相触,一热一凉,林江雪不禁皱眉道:“手这么凉,织云呢?今日怎么也没给你备上手炉?” 回头打量,织云今日确实没有侍奉在侧。 正待疑惑,谢临香抠了抠她的手心,笑着对她眨眨眼睛。 林江雪微愣,咬着音低声道:“憋着什么坏呢?” “嘘。”谢临香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口边,贴近了道,“这里不好说,待会儿告诉你。” 如今正月已过半,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离陛下亲赐的婚期就只剩下十几天了。礼部早就开始筹备着,然而近日又是战事又是祈福高楼的建造,不知道户部要不要为银子的事情发愁。 即便如此,陛下亲赐婚期,非不可抗力因素当不可推迟。 见谢临香语气轻松,林江雪便知事情可能已经有了变故。 两个姑娘一同坐上了侯府的马车,车内宽敞,生着暖炉,小桌案上摆着些点心吃食和热茶,暖烘烘的。 林江雪上车见此,笑道:“嚯,谢姑娘当真是好雅兴,不知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同我分享?” 谢临香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热茶,呼了口气悠悠道:“不急,不急,等等织云。” 今日出门的时候织云是跟着马车一道的,只不过半路上被谢临香叫去做事,所以林江雪来的时候便见谢临香身边只有一个替jiejie赶马车的谢明禹。 马车停在城南街口,没一会儿织云便从拐角冒出头来,手脚麻利地钻进马车,抖落了一身的雨珠子,打了个哆嗦。 “快暖和暖和,喝口水。” 谢临香连把暖炉往前推了推,又倒了一杯茶递到织云手上。 “动作还挺快,我们也才刚到一小会儿。” 织云抱着热茶暖手,又咽下去一块点心,呼着气竖起一根大拇指,费劲道:“小姐,小姐料事如神!” 话音刚落,谢临香脸上笑意更深,连人都轻松了不少。 林江雪坐在一旁,见这主仆两个你一句我一句,不由打断:“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车上暖和,织云刚淋了点雨,现在终于缓过来了:“我按照小姐说的,在虹苑楼外面的酒肆等了一小会儿,果然见柳小姐进去后,她身边的丫鬟彤玉就悄悄从侧门出来去了惠民医馆。” 林江雪一头雾水:“她去医馆干什么?” 虽然从上次就猜到谢临香大概是要从柳月灵这里下手,钓线已经放了,一直找人注意着她的动向也很正常。 可是柳月灵乃是朝中二品大员的家眷,若真有个什么小伤小痛,也完全可以找宫里御医,哪里需要偷偷摸摸地跑来外面的惠民医馆? 谢临香放了茶杯对织云道:“那你可知道彤玉拿的什么药?” “知道知道。”织云忙道,“我按照小姐说的,只几两银子就买通了抓药的小药童,把方子抄了一遍。” 说着便从袖口递出一张还带着余温的薄薄素纸。 纸上条理清晰,都是熟地、当归、川芎这些眼熟的药材,至此,谢临香终于笑出了声,将那张纸摊开平放在桌子上。 “车到山前必有路,诚不欺我。” 车里只剩下一个蒙在鼓里,又不懂医理的林江雪一脸茫然:“啊?” 谢临香心里石头落地,才耐心指着手里的药方给她解释:“这些,都是最常用的补血养血的药材” “唔。”林江雪没听明白,“所以呢?” 女子每月行月事,有些姑娘家来得不正常,需要调理也是常事,林江雪脑子不拐弯,单往这方面想去了。 “我一早就让人盯着柳月灵,算上这次,这个月已经是她第三次派人来惠民医馆了,若是其他什么毛病,直接找御医便是。” 谢临香把玩着手里喝空了的茶杯,心情甚好。 “既然要偷偷摸摸地来京中这么不起眼的小医馆,又不找御医,还三番两次地来寻医求药,便只有一种可能——讳疾忌医。” “嗯啊。”林江雪点点头,似懂非懂,“那如果是因为女子月事,她害羞呢?” “我的傻姑娘啊。”谢临香笑道,“若真是这样,还需要她自己出府寻医吗?直接告诉柳夫人一声,请了医女入府便是,更免了出门这一趟啊。” “……那,她怎么不告诉柳夫人?” 谢临香摇头笑道:“只能说明,这件事她连尚书大人和柳夫人都瞒着,忌讳到了这一步。” 林江雪皱了皱眉头,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 谢临香继续道:“年宴赐婚的时候没见着她我就觉着奇怪了,没想到第二日她又那么忙不迭地请永鸯公主帮忙,切切地想要见姜思南,那么焦急,一看就不寻常。” “所以我就顺着查了查,谁知道查出了些意外收获。”谢临香摊摊手。 自己找了民间医馆,讳疾忌医,又是补血的方子,还是因为年宴那次才被谢临香怀疑上的。林江雪想了又想,为什么一赐婚她就那样焦急的要见襄王殿下,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