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寡妇后我驯服了怪物 第54节
她几次皱眉也燃起一点对安托万的不耐烦,但这是不好的迹象,因为她现在已经尝到了舒适心情的好处,所以必须得转换一下心态。那怎么快速且很好地转换呢? 她觉得只能从安托万那里得到心理平衡,她才能真的身心舒畅。于是她又给安托万找事情做了,随意躺在安托万怀里,又谎称身体不舒服,让安托万帮她按摩身体。 安托万迟迟不动,怀疑地说道:“你这发病情况怎么越来越诡异了呢,上一秒还那么健康……不对,现在看着也健康,脸色有光泽,嘴唇红润,呼吸心跳都没问题啊。” “那是因为我不好意思直说,”安娜丝毫没有谎言被拆穿的羞愧,立刻低下头,反应极快地低声说道,“其实我很着迷你给我按摩的感觉,你在这方面很厉害。” 她说的是大实话,绝对发自内心、真情实感、情绪满满,她自己听了都觉得这话说得格外有点惑人。 因为说到“着迷”的时候,考虑到安托万误会她对它爱在心口难开口,所以她特别酝酿了一下,在说那个词时特地说得轻飘飘中带着点不自在的羞涩感。 她的演技在那一刻得到锤炼和升华,情绪已经完全扎根在她的内心,演得像真的一样。 她很期待这次的结果,于是按捺不住几秒,就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安托万,谁知安托万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而是有点恍惚地看着她,嘴巴紧抿着,不像不开心,但也不像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对你有着迷的感觉吗?我也不大好意思说出来,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说了。”她故意有点懊悔地说道。 “不是的,完全相反,你忠诚于你的情感的样子很好看,只是……”安托万脸色又紧绷了些,神情更恍惚了一点,停顿片刻才说道,“只是我现在到了有点身体发软的发情期阶段,你闻到气味了吗?” 经过它提醒,本来只专注看它的安娜,此刻终于意识到鼻子处传来的不同气味。 这气味浓稠的程度,和它当初发情期最浓烈时差不多,那时候的它很难驱动稻草人,走路也不大利索。 “你要努力帮我到海里去。”它艰难地说道。 它明明紧紧盯着安娜,眼睛足够有神,眼中情绪越来越重的都是对安娜的渴望。但与之相反的是,它的外表更显虚弱了,鼻子和腮部根本无法安静地呼吸,只有声音较大的呼气吸气声,它的皮肤也灰暗了许多,像是被蒙上一层细腻的灰。 安娜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后退的愿望,因为安托万一看就知道它是眼里心里都是她了,这样好像能吞噬人的眼神和气场,她不是很想亲密接触。 怎么这么容易就进入这样深入的发情期了呢?难道就因为一个“着迷”的词,它是对她多有感觉啊,才会只听到一个词就激动成这样? 安娜深深地觉得很不可思议。 “快帮我到海里去。”它又着急地催促一声。 安娜回过神,最先关心的不是眼前已经不对劲的安托万,而是先关心了那些仆人。 仆人一个个都没醒,她掩盖了满眼的渴望,才看向安托万,说道:“我先帮你,但你知道我一定要看到这些人醒过来的,你一个在海里飘着应该没事……” “我有事!”安托万咬牙打断道,语气开始有点着急,“我都说了我不能离开你了,现在又是这样眼中的发情期,那当然更是需要你的陪伴的啊!” 着急到最后已经逼近暴躁了,它抱住安娜,像抱住要跑掉的救命稻草一样,恨恨地说道:“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要解决好。” 看这情况,它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一定要安娜随着它去的。 安娜又看了那些仆人几眼,想到和安托万继续僵滞下去的话,估计那边就会有个仆人醒过来了,但安托万现在身上气味这样大,又爱吵爱闹对她死不放手,那它留在这里更是不利。 大不了她随着它去海里,但是伸出个头观察这边,看到有人影站起来动一动她就可以放心,这和待在这里等着看也是差不多的。 想通了后,安娜站了起身,头疼地说道:“我怎么帮你?相对于你的身体所需,我能展现的力气是很小的。” 见她终于同意,安托万的脸色总算好一点:“再小也好过没有,你扶我站起来吧,我走过去。” “你确定我能扶着你走?”安娜一边说着,一边半信半疑地扶起安托万。 但令人诧异的是,她还真的就扶起来了。诧异之后,她加快了速度,因为鬼知道她能坚持多久,当然是能多快就有多快了。 好不容易把安托万扶到水里,走到海水灌到安娜的腰肢的时候,安托万忽然停住。 它说:“走到这里就可以了。”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就埋头游入到海水里,像一条极其擅长游泳的完全是鱼身的鱼类。它的手一直紧紧抓着安娜,当然也把安娜给一同带入水里了。 安娜吓得脸色白了白,连忙提醒:“我还是人类的呼吸方式啊,快帮我变一变啊,别让我在水里溺死了……” 安托万没有回答,但入水后,先是吻住她,给脸色铁青的她度气,然后才让安娜的喉咙再一次异变,让她能继续在水里呼吸。 能够在水里呼吸了,按理说也就没有还需要接吻度气的情况,可是安托万又像一座山一样,忽然压向了安娜,然后安娜又被它吻住了,深深地吻住了。 第74章 平等的爱 海水自身是有很强烈的味道的, 比不得空气的清新,安娜可以说话呼吸,却比较难分辨海水里属于安托万的味道, 也因此, 在海水里她更不容易受安托万气味的影响,也能更清醒地看待它。 可是它好像并不一样, 它现在明显处在不正常的状态里。 呼吸急促, 动作贪婪, 体温也像人类的温度一样温热了。 它可是一直低温的动物, 被太阳晒一天的时候都不是这个体温, 那现在这样, 足以说明它此刻是多么的异常,体温才会升高成这样。 安娜也顾不得自己被它动手动脚了, 她只想知道这个体温变化对它的自我控制能力有没有影响,因为它可是说过, 它要是自控不了的时候,它极有可能会伤害她的。 所以她想要挣扎, 发现它抵触得动作激烈起来的时候, 就对它深吻似的安抚几下, 然后又再挣扎,看情况再安抚……如此反复几次,她的嘴巴总算是获得解放,能够把她的头靠在它的脖子弯曲处,气喘吁吁地问它:“你现在还好吗?怎么体温那么烫?你现在冷静一点能不能做到?” 她非常纳闷,之前她也有让安托万进入喷泉冷静过,海水也挺冷的,怎么这次它的体温不降反升了呢?要知道, 她的身体都变得越来越低温了,手脚发寒,现在都开始有点渴望想从它的身上汲取温暖了。 它没有说话,但动作也渐渐地放缓,呼吸声也变大,似乎也在努力调节它自己。 它还是靠谱的,即使它是一个发情期里的怪物,安娜处在它的身边,也能起码在保护身体方面,感到不少奇妙的安全感。 她等着它冷静得差不多后说话,可是它的身体久久平稳不了,呼吸声越来越大,它也越来越紧地抱住她。 安娜察觉到趋势有微妙的不对的地方,立刻摇了摇它的身体,问道:“你冷静不下来吗?” 海水里,它轻易地被她摇动,但同时,它在水中晃荡起来的时候,她也肯定会随之晃荡起来,因为它现在就像一棵寄生在她身上的树,伸出无数的根系死死地缠绕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和它分离。 它的长发在水里飘散,像是被大风缓慢吹拂起的丝丝云雾,这些云雾穿过她微卷的长发,触碰她娇嫩敏感的肌肤,让气氛更显暧昧。 安娜原本窝在它的脖子弯曲处是为了躲避它越来越凶的吻,如今在这样一点一点升高的不妙气氛里,只能抬起头,仰着下巴,努力去看清海水里它的表情,与它对视。 “安托万,你要努力控制你自己啊。”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它血色的眼珠子在昏暗的海水里发着幽幽的光亮,在她眼前的不远处只对她闪耀,却好像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一样。 忽然,它的脑袋动了,冲她伸过来,她不想和它更进一步,下意识往后躲,它快速地按住了她的头,但也没有强迫性接吻,而是用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咬牙说道:“为什么你又一点影响都没有的,还在抗拒我,你不是迷恋我了吗?” 它说的话很清晰流畅,没有任何的卡顿,明显刚刚即使它真的身体异常,但它还是能表达的,然而它没有表达,说明不想回答她的话。 “你不想控制你自己了?”安娜惊疑道。 “曾经想,可是现在觉得也没什么必要,你不是也说可以亲近我了吗?”它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忽近忽远的样子。一会儿亲近我,一会儿又让我冷静,你太奇怪了。” 它的红色眼珠子在灵活地微微动着,看着就知道在仔细地观察她,想要更好地看透她。 【我也觉得你这样很矛盾。】系统客观地说,【它毕竟是一个直来直往的动物,不可能和人类一样,能够适应感情里的推拉……】 【可是没有感情,只是身体的推拉。】安娜清醒地提醒,不过她也承认自己矛盾的点,【我也的确纠结,为了达到控制它的目的,现在把自己的身体也当成筹码真的可以吗?】 如果它是个好看的人类还好一点,可是它偏偏不是,即使只是身体上适应一个怪物,她也难以接受,从生理到心理都难以欺骗自己。 其实从小听到的神话故事里,也不乏有人类和有动物特征的神明在一起的故事,要是它是神明,她可能会放开一点,但它偏偏不是。 这是一个她难以突破的死结,所以她也难以和安托万解释好。 【犹豫不决没有想清楚的话,你要控制它的手段也会大打折扣。】系统提醒。 她闭上眼,放弃呼吸片刻,想要放空自己寻找更舒适的与它相处的方案。 内心最深处毫无答案,因为她心里对它天生立了一堵墙,时时刻刻提防着它。唯一对它有点感觉的时候,一般是她闭上眼睛想别人的时候,或者是她发现它身上有吸引她的气质的时候。 这些,根本远远不够让她放下对它的墙壁。 事实上也很难有人让她放下心防,暧昧过的人,她即使梦中渴望,偶尔氛围到了看对方看痴了眼睛,也不敢或者不愿意和对方亲密接触。 甚至唯一的一次婚姻,她对她的亡夫很满意了,第一次要亲密接触时,她也是下意识抗拒的。 那他们为什么能够接触呢?因为他半强迫了她,用语言,用压倒性的身体优势。 的确,他们那时候是夫妻,又是新婚之夜,做这种事情理所当然。 可是那一天晚上,在他睡着后,她望着床顶在静静的流眼泪。 好像对他很满意,也好像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可是为什么不能慢一点呢?慢一点慢一点多好啊,慢慢的从牵手到亲吻,从心灵的完全接受,再到身体的接受。 她接受的教育,让她习惯懂得保护自己的贞洁,可是她的本性,又让她想要在适当的年纪,获得该有的爱。 她是这样的矛盾,也是这样的自我折磨,她懂得冲破不能随便爱人的禁忌,却又卡死在身体的接触上。 而目前,最勇敢,最主动的接触,居然是献给一头野兽,一头专门吃人的野兽。 所以她怎么可能推倒心中的墙呢?那墙只会越修越大,让她更难以做决定。 她的身份,她的成长,已经注定了她骄纵任性又怯弱不堪的性格。 想得有点远了,可是发散思维过后,安娜难以克制自己内心的悲凉感,海水里瞪大的眼眶有东西想要流出来,可是流不出来,憋得难受。 “你……你眼睛怎么红了?”安托万迟疑地问道。 它放弃抵着安娜的额头了,虽然依旧凑近她,但是也无措又纳闷地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问题就那么为难吗?你怎么纠结成这样,你这样我就有点怀疑你对我的感觉了。”它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娜,总算是理智一点,不再那么自以为是,而是看清一点问题所在了。 安娜揉了揉眼睛,结果把眼睛揉得更多红血丝了,她自己看不到,顶着两只红彤彤的眼睛对安托万低声解释:“我这样不完全是因为你,我们之间的确有种族不同的隔阂,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被伤害过吧。你虽然强大,但应该成长路上也被伤害过,应该能理解我。反正就是有人也是发情期了,不顾我的想法折磨过我很长一段时……” “他现在在哪里?”安托万的声音瞬间冷若冰山,语气里的寒意沉甸甸的,似乎随时可以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刃,为她去报仇。 她的心动了动,看它时也觉得它顺眼了点。 的确,这对它来说也是一件小事,不过如果它有意愿主动帮她,也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安娜故作难过地颤了颤身体,抿了抿嘴巴,它一直盯着,自然发现了安娜这刻意让它看到的身体语言。它有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臂上,另外一只在她的腰间,现在手臂上那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腰上的那只手生疏又无措地在她的腰后轻轻拍了拍。 它复生后语气从没那么小心翼翼过,像是把她当成了一件易碎的物品,纠结又谨慎地催促:“你快告诉我吧,他在哪里?我帮你杀死他,你想要他怎么惨烈都可以。” 它说得轻轻松松、实实在在,很是残忍,但也莫名纯真。 安娜听着听着,呼吸声无意识轻了许多。 要是她当初困苦不堪时提前遇到它,利用它帮忙解气好像也不错。可惜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之前太能干,早把前夫干掉了,没有让它免费当个打手付出的机会。 “他已经死了,但他留给我的阴影还在。”安娜温和了一点语气说道。 安托万等了半天听到这个结果,愣怔半晌半晌,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你为了一个死掉的人伤心难过那么久?还为了他拒绝我?” 它刚刚表现不错,安娜此刻已经多了点耐心去引导它,皱起眉头从小处教起:“你老是很快就以你为中心说话,我觉得你不能总是习惯性地只想到你自己。”她眼睛故意黯然一瞬,让它自己去明悟,“我对你是有所保留,但那应该也有你没有给我安全感的原因,你看不起我,不爱我,看到我难过痛苦,也只想到你自己,换做是你,你会喜欢这样的人吗?肯定再喜欢也想放弃喜欢,即使发情期再猛烈,也想控制住自己不要靠近吧,请你为了我稍微思考一下吧。” “我怎么就习惯性地只想着我了,”它感到莫名其妙,“不是一直在谈论你的事情吗?” “可我一直记着自己遭遇过的不好事情,正伤心呢,你就说什么为了他拒绝你,这不是一下子又考虑到你自己的利益吗?我听了多难受啊。”她抓的这小毛病是很多人自己都不注意会犯的小错误,安娜揪着讲,其实是有点借故找茬了。 可她选的时刻很对,她的确痛苦很深呢,安托万想了想,居然接受了她的说法:“好吧,那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驱逐你的阴影吗?他都死了,我实在想不到能做什么事情,或者你跟着我学,多杀几个人类报复?这……” 安娜满头问号,连忙说道:“打住打住,怎么扯到这方面去了,伤害我的只有一个人类,干嘛要借此伤害别的人类啊,你这种思维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