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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青听着父亲的话,简直要羞愧至极。 猛的站了起来,站到父亲面前,再一次直直地跪了下去。男儿膝下有huáng金,即使如此,也丝毫减轻不了分毫对二老的愧疚。 孟彦隋神经质地握了握被姚青挣开的手,心疼地闭上了眼睛。 肾移植病患病房的门此时即使关着,也能听到里面有女人伤心的哭声,是那种特别让人心酸的呜咽声。间或有低低的说话声: 妈伤心是为了我和孟彦隋的事。 青儿,你说啥?再说一遍? 说!! 伯父,您 姓孟的你闭嘴,姚青,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我们两想在一起。 忽然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盖过了一切,寂静了两秒钟,接着是一阵混乱。门打开了,孟彦隋根本等不及打铃,直接往冲医生值班室冲。 老头子,老头子。张敏慧惊呼。 姚青跪在地上,挪到父亲身边,眼泪长流。 姚东风一时气急攻心,生生地气晕了。 算你们走运,病人的体外肾是已经稳定下来了的,血压也是刚恢复了正常,要不然,这种情况是很容易爆血管的。而且体外肾是放在离体表比较近的地方,这样突然摔倒很容易破损。拜托你们家属一定配合我们医院治疗,不要再刺激病人了,有什么事请等到病人稳定了再说吧,好吗?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看这面前的三个人。 非常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谢谢!孟彦隋伸手跟医生握了一下,最刺激的都已经说完了,不会再有事了。 到十点钟的时候,姚东风还没有醒。 你两去吧。医生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张敏慧摩挲着老头子的手,眼里泪花闪闪的。他爸,你可再不能有事儿了。 姚青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五指印,bào起来老高。呆站在g头,不肯走。 孟彦隋连拖带拽的,好容易才将人弄出病房。 抬着姚青的下巴,看了看,也不敢用手去碰,在这等我,马上就回来。孟彦隋转身又进了病房。 你又来gān吗? 伯母。 不敢当。 我就想跟您说两句。 张敏慧不置可否。 我和姚青是两情相悦的,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孟彦隋再一次坚定立场。 伯父醒了请您将我下午说过的话转达。如果您真的疼姚青,爱姚青,请为他的幸福着想。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真的就那么不可接受吗。所有这些外在的东西真的比一辈子的幸福,比父母亲情都更重要吗。姚青的幸福我给的起。伯父这里,青孟彦隋求您了!! 许久没得到回应,孟彦隋有些挫败地转身走了。急不得,慢慢来,孟彦隋对自己说。不过有些事情要提前办,越快越好,给姚青和自己加分。 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人了。张敏慧长叹一声。 姚青不肯走。默默地走到走廊的尽头,就地坐下,靠在扶手上,看着玻璃墙外面。 孟彦隋跟着蹲到身后。 三月天,外科大楼住院部即使开着暖气,地上还是凉的。 起来吧,先回去好不好脸上疼不疼?孟彦隋想赶快回宾馆,给姚青敷敷脸。现在这种情况呆着也没用的。他对父母有过这种经验。 姚青不答,只是无神地望着外面。 当年我和家里摊牌的时候,父亲气得将我直接扫地出门。也不准家里任何人管我。我的父亲,权威是绝对容不得有人挑衅的,在家里自然也一样。结果呢,现在还不是好好地。哪有不原谅自己孩子的父母。这事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急不得。 我知道。姚青吐出心中憋着的一口气,我只是对不起他们,让他们那么伤心。我让他们失望了。接连又吐了几口气,眼睛还是湿了。 以前学做菜,父亲皱皱眉头,姚青心里都有愧,觉得是自己用心不够。在学校,每学期都拿奖学金,也只是想让父母高兴,安心。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也从不跟父母说,怕父母担心,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母亲痛哭,父亲直接气到晕倒,本身就是个重病号。 不如 不行!!孟彦隋心里又慌又怒,抓着姚青的肩膀,将人掰过来,面对自己,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