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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远看不下去了,私下逮住言峻问:你丫M体质啊? 言峻摇头微微笑,我只是最近心qíng不太好。 沈饭饭眼睛蹭就亮了,激动的差点内牛满面:爷!您终于要替天行道了!通常言峻心qíng不好的时候,有人就将会倒大霉。他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的看着太子,只听言峻若有所思的说:林泽生的夫人是安东宁家的大小姐吧? 对!当初林家为了和宁家联姻,可费了姥姥劲儿了!也得了老大好处了,宁家这代只有这么个女儿,林泽生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宁家在军中积攒几辈子的关系和门路,他能平步青云成为沈远的一大威胁,与实力雄厚的岳家有很大关系。想到这里沈远脑中灵光一现,指着言峻恍然大悟道:哦。 言峻笑了,我在部队的时候有幸见过那位宁大小姐,铁血英姿,战功赫赫,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来着前一阵听说她实战演练受了点伤,可能就要退役了。 沈远完全领会领导jīng神,笑的两眼眯成线,直点头说:他们夫妻俩到现在也没个孩子,都是为了建设祖国耽误了!这种祖国栋梁模范夫妻,我们组织上得为他们尽力筹谋安排!让他们团聚!相守!日夜相对! 言峻:你的小学语文是英语外教教的。 说完他起身要走,沈远忙一把拉住他,别走别走!这么开心喝一杯去!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顿佛跳墙呢! 言峻本来要去和辛辰见面,奈何沈饭饭这货抱着他大腿嘤嘤嘤嘤嘤个不停,他只好给辛辰打了个电话请假,和他喝酒去了。 辛辰今天面试杂志社新工作,面试出来时间还早,她去超市买了排骨和蔬菜到言峻那里准备自己做饭吃,言峻来电请假,她就想他最近为了周素的事qíng心qíng郁闷,让他去和兄弟喝点小酒吐吐槽也好。这样她一个人也不想做饭了,把排骨焖在锅里,她炒了个蛋炒饭吃了,吃完睡个午觉起来正琢磨下午要去哪里溜达玩,周素找来了。辛辰现在一见这姑娘就想转头跑,这一次念头尤其qiáng烈。 周素qiáng悍的把她堵在门口:我哥说你是我嫂子,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好意思跑! 辛辰腹诽道言峻你个混蛋敢给我揽事,晚上我吃排骨你喝汤!不过当下她也不好甩脸给周素看,她摊摊手,坦陈的实话实说:周素我愿意照顾你,你给我找点麻烦也没有关系,但你要我帮你搞定陆伯尧那不可能。 周素哼了一声,陆伯尧这种货色我也不是没上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睡就不睡。 辛辰不敢相信的看了她一眼,她那神qíng倒不像假的。 不过他害我挨了我哥骂,我也要给他找不痛快。她抬抬下巴,你跟我来! 她把辛辰拉下楼,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两个目露jīng光的便装男人守在车门旁,辛辰随意的问说:哎你换保镖啦? 沈远给我的。周素撇了撇嘴,指挥那两个:把他抱出来。 那两个男人一个去拉开门,另一个探身进车厢,抱了个小男孩出来,看着比舜舜大一些,长得眉清目秀的,一双眼睛尤其明亮,辛辰似乎哪里见过有些眼熟,转头奇怪的问周素:这是谁啊? 他叫辛杨,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伴随着辛辰熟悉又陌生的幽冷声线,车里又下来一个人。魏紫瘦得像一片纸,站在辛辰对面,目光嘲讽又异常热烈的看着她,你爸爸mama在你高一的时候就离婚了,周围大家都知道,就瞒着你一个人而已。你爸爸出轨有了辛杨,辛杨周岁的时候你爸去给他庆祝,在路上出了车祸,陆伯尧为了不让你知道,买通了关系给他报了个因公殉职。这些年陆伯尧一直藏着辛杨和他mama,陆伯尧他爸和你妈都知道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她一口气说完憋了这么多年的话,神qíng愉悦脸色都红润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辛辰的面部表qíng。 那小男孩已经懂事了,安静的听完了魏紫的话,转头看向辛辰,睁着大眼睛一眼不眨的,辛辰同样无措的看着他,她怎么也不明白凭白从哪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孩子。 魏紫紧紧看着辛辰白下去的脸色,语气恶毒又痛快:我还要告诉你:你是我最讨厌的人,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以前我爸妈要我带着你,后来陆伯尧给我钱换我陪你安慰你,其实我连看你一眼都觉得烦! 周素见辛辰脸色惨白惨白的,一时便急了,呵斥魏紫闭嘴:说好了告诉她是让她去找陆伯尧算账的,你骂她gān什么! 魏紫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连连冷笑,声音又轻又柔的继续说:辛辰,你一直生活在谎言里,全世界都在骗你,所有人都当你白痴! 周素火了,命令保镖把魏紫嘴堵起来塞回车里去。 辛辰将魏紫的那些话反反复复的默默重复着,只觉得世上最荒谬的事qíng也比不上眼下,她茫然的抬手掐自己脸,木木的好像不是很疼,便一扬手给了一旁的周素一巴掌,她使了狠劲的,打得周素脸都歪了,周素大怒,捂着脸吼:你敢打我?! 疼吗?辛辰皱眉,那就不是梦喽?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吗? 大人们又打巴掌又吼的,小辛杨再也坚qiáng不下去了,哇一声大哭出来。今天是他最后一天在这个地方上学,说好了今天晚上伯尧哥哥就要送他和mama去另一个城市生活,可是中午午睡醒过来他就不在教室里了,这里的jiejie们漂亮又奇怪,还打人。 周素原就最烦小孩哭,加上挨了一巴掌心里又恨,冲着辛杨厉声吼:不许哭!再哭把你打晕! 辛杨当然就哭得更厉害了。 太吵了辛辰抱着头蹲下去,瑟瑟发抖的捂着耳朵。这个世界太吵了,吵得她浑身血液都要喷薄而出的烦躁,再吵下去她就要死了,她想起了那年的江水,平静而冰凉,跳进去人往下沉,冰凉缓慢如同即将关闭的人生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她越拼命捂住耳朵那些声音越大,轰轰轰的冲击着耳膜,有人在拉扯她,她抱着头紧紧闭着眼睛,想象自己沉浸在当年的江水里,只要沉到水底就能看到爸爸微笑着向她张开手。 辛辰昏了过去。 陆伯尧抱起昏在地上的人时心里恐惧极了,几年前她也曾这样倒在他怀里,醒来之后不哭不笑不说话,在一个黑暗的夜从江边一跃而下,他紧跟着跳下去,心里决绝的想如果找不到她如果失去了她,他也不会再浮上来了。 言峻这时也赶到了,沈远还没来得及灌醉他就事发了,他飞车过来,从没停稳的车上跳下来一个趔趄扭到了脚踝也顾不得,几步走到陆伯尧和辛辰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陆伯尧当心窝重重踹了一脚,周素脸色大变,招了人就要把陆伯尧按下,保镖们涌上来,言峻扭头大喝一声:滚开! 没有人敢再动。陆伯尧抱着昏厥的辛辰不屑的对他冷笑:你还算是男人么言峻?这就是你的承诺? 言峻吸了口气,疼痛难当,压抑的咳了一声,他看着陆伯尧的眼睛,慢慢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他的目光移到辛辰脸上,昨晚还笑语如花偎在他怀里的女孩子,此时面容苍白的闭着眼睛,眼角泪痕宛然,没有血色的唇紧紧抿着,言峻只觉得陆伯尧那脚当真厉害,他一颗心都被踢碎了,生疼生疼的。 他抬抬手命人去给陆伯尧开车,然后亲自上前替陆伯尧打开车门,眼睁睁看着他抱着辛辰进去,言峻说:你送她去医院,那个孩子和魏紫我会处理好。 陆伯尧看都不看他,冷声命令司机开车。 黑色奥迪平稳的滑进苍huáng暮色中,红色车尾灯亮了亮,拐过一个弯不见了。言峻又站了一会儿转身过来,一动便忍不住又咳了两声,周素担心的说:哥你没事吧?我们也去医院吧! 言峻拍拍她,周素你先上楼去。 周素看了眼一旁沈远,抿了抿嘴说:是我bī他的,你别怪他!说完她缩了缩肩膀跑了。 沈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主动迎上来,怏怏的正要开口,言峻抬手止住他,弯腰抱了坐在地上大哭不止的辛杨,对沈远说:去一趟这孩子mama那里,告诉她孩子毫发无伤,稍后我会给她送过去。然后你把魏紫送到该送的地方去,你亲自送她,把话说清楚。他没有动手,甚至语气都是淡淡的,沈远却知道这比被痛揍一顿要糟糕得多,但他了解言峻脾气,此刻多说无益,还是办好他jiāo代的事qíng吧。 言峻抱着辛杨上楼,没有坐电梯而是一阶一阶的爬楼梯,辛杨的哭声在楼梯间dàng起重重回音,言峻没有哄他而是始终沉默着。到六楼的时候辛杨就不哭了,巴在他肩膀上,泪眼朦胧的扁着嘴喊他:哥哥。 恩?言峻笑着答他,你叫辛杨对不对?我叫言峻,你认不认识辛辰jiejie? 辛杨努力想了想,摇摇头。言峻柔声问:你和mama住在一起是吗? 辛杨怯怯的点头,我爸爸是宇航员,在月亮上面工作,等我长大了就回来了。 孩童清澈的眸子被泪水洗过后愈加明亮,与辛辰神似极了,言峻叹了口气,语气更加和善:辛杨,哥哥今天很难过,你愿不愿意陪哥哥吃顿饭呢?哥哥就住在这楼上,你吃过饭洗个香喷喷的澡,哥哥再送你回去你mama那里,行不行?小男孩这样哭花了脸又惊惶未定的样子,他mama看了绝不会对辛辰有什么好印象。不管辛辰对以后做什么打算,打一个良好的基础是必要的。 辛杨幼小的心灵里觉得这个哥哥和气又可靠,虽然很想立刻见到mama,但也答应了。 周素见哥哥抱着辛杨进来有些奇怪,言峻把给舜舜准备的几件玩具拿出来给辛杨,摸摸他脑袋说:哥哥去给你找点吃的,你自己先玩会儿。 辛杨很怕周素,一手抱着玩具一手抱着言峻腿不松手,言峻就对周素说:你进房间去,不要出来。 周素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言峻面无表qíng,半晌她明白了什么,咬了咬唇低着头进房间。她一走辛杨就放松下来了,拆玩具的时候甚至兴致勃勃的,言峻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进厨房他不由得一愣:流理台上摆着两盆洗gān净切好的蔬菜,配料都细细配在旁边,只待下锅炒;砂锅温着,揭开盖子排骨汤的浓香味和热气扑面而来,言峻侧了侧脸没躲开那香热之气,眼都被熏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