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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年纪小,见识少了,谢风遥虽然知道那时被她剥光,四肢大敞被束缚在床头是羞.耻的,但对男女一事上却始终是雾里看花,半知半解。 是以这时候他好奇更多,自己那两个小木碗,跟师尊的相比,到底是差在哪里呢。 但礼义廉耻他到底还是懂,红着耳朵尖悄悄将她的被子往上拽,心里头跟自己说——莫要让师尊着凉了。 也不知是光线太暗还是心里太慌,拽着被子往上拉的时候,一截指背不小心擦过,他登时飞快缩回了手。 耳边似有惊雷炸开,他身体一下在脚踏上躺平,绷得直直的,一动也不敢动。 四下静得出奇,心跳声却像打鼓一样响亮,少年脸颊贴在冰凉的木脚踏上,稍微舒缓了一点热度。 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动静,他才大着胆子爬起来,探头看她。 师尊还是原来的样子,像一朵夜昙在月光下静静绽放着美丽,那双素白的小手就搁在枕边。 少年翻了个身,躺在脚踏上,两根手指在床边爬呀爬,爬呀爬,爬上了床榻,凭借着记忆中的位置,缓慢的向着师尊的小手前进。 终于,他寻到了那微凉丝滑的触感,不敢用力怕惊扰了她,轻轻地握住。 他心里还十分得意,师尊不给他牵,现在还不是偷偷牵到了。 真好牵呀,软软的。 他的手指比她粗大很多,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挤进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姿势太过别扭,准备翻个身,换个姿势牵的时候,那只手却像鱼儿般从他的掌心溜走了。 他急急去寻,一下有些慌了,爬起来,正对上她困倦迷蒙的一双眼。 啊! 他吓得一下跌倒,“师,师尊。”何时醒来了! 她揉着眼睛,“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做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抬手,一截白生生的手腕从眼前晃过,纱帐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帐子里传来她的声音:“去睡吧阿遥。” 谢风遥呆坐在地上好一会儿,也不知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小床。他斜斜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没换下来的黑衣。 师尊看到了吗?她肯定看到了吧? 她知道自己出去过了吗?她肯定知道的,她是师尊呀。 可是她为什么不问,只是让自己回来睡觉。 她还把他隔在帐子外面,不想看自己,不想被自己看。 敏感的少年心中泛起酸楚,他偷偷替她教训了那个登徒子,可是她根本不在乎,那人已经被她惩治过,两手都是大水泡。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下山之后,师尊一直没有过问他的去处,只是顺从地跟随。他深夜外出,她也未表现出丝毫的关心。哪怕是训斥。 她根本不在乎他。 他翻了个身,胡乱蹬掉靴子,在床上蜷成一团,被莫名的忧伤笼罩。 许许多多个这样的夜,他也曾觉得忧伤。 许许多多个这样的夜,他也曾这样蜷缩在木板床上。 他闭上眼睛,眼角有清泪滑落。最疼爱他的陈伯离开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疼爱他的人了。 …… 次日一早,天将将破晓,少年便自动睁开了眼睛。 他照例打坐吐纳一个时辰,站在盆架前洗脸的时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睁大眼睛,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少年恢复力惊人,经过一夜的休息,天亮以后,忧愁已散尽。 他抓起盆架上搭着的长巾胡乱擦了一把脸,忽然愣住,低头看着这块质地并不怎么柔顺的、客栈里通用的布巾,心情又徒然变得明快。 昨夜师尊就是用这块布巾给他擦头发的,她还帮他梳头了,还要为他铸一把世上最好的刀。 谁说谢风遥没人疼啊?胡说八道!胡思乱想! 他将那块布巾卷把卷把,塞进自己的百宝囊里,准备下楼去端早饭。 刚准备打开房门,他手又放下——等等,还没化妆呢! 谢风遥转身回到床边,脱了衣裳穿胸罩。起初扮女装他是抗拒的,但他发现只有师尊给他化妆描眉的时候,才会主动离他那样近。 昨晚的事更是印证了这种猜测,她看见男装的自己,就马上躲进帐子里,现在,他穿上了胸罩,师尊就愿意凑过来了。 她的眼睛大大圆圆,眼神专注,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似银蝶振翅,他鼻尖尽是她身上的甜香,他十分欢喜。 “今天这个眉毛画得很好!”楚南楠扣住他下巴左右转动,后仰观察,又低头在妆奁中翻找,“涂这个,豆沙色的口脂。” 她手指沾了一点,涂在少年薄削的嘴唇,抬起他的下巴,还教他:“抿一抿。” 他听话地抿嘴巴,发出‘叭’的一声。楚南楠小拇指替他擦掉边角,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好看。” 他忍不住舔唇,楚南楠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不准吃!” 他砸吧着嘴:“怎么不是豆沙味儿的?” 楚南楠笑着摇头。 他举着一面小铜镜左看右看,时不时扇动那浓密低垂的睫毛,没看出今天的妆容跟往日有何不同。谢风遥对自己这张脸早就看腻了,没看出什么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