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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法?儿,只得无措的站起身,神情讷讷:“将军……” 沈怀璧冷着脸,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径直折过身往里走。 齐墨连忙追着赶上去,还?不忘回头?对那??汉投以一个歉意的笑。 沈怀璧发?觉,当着众人?的面拽过他的手腕,步子越发?大?起来。 齐墨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步跟上沈怀璧的步伐,觑着他的脸色小声道:“师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沈怀璧没理他,抓着他手腕的手劲儿松了些,却又被齐墨另一只手给握住,整个儿包进?对方温热手心里。 “真的生气了?”齐墨见他不闻不问,面无表情,心中暗暗叫苦,连忙哄道:“师哥……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沈怀璧软硬不吃,这回倒是冷冷的给了他个眼色:“瞒着我什么?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齐墨揽过他半边肩膀,像只狗狗似的贴在他身上,唇边的小梨涡深深绽放:“师哥,我错了。” 齐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连头?发?都有些凌乱,有几根不安分?的头?发?翘着被他顶在脑袋上,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正向外流露着nongnong委屈的大?狗狗。 沈怀璧心软了一点?,却还?是冷着脸把他推开。 “你倒说说,你错哪儿了?” 齐墨心喜,沈怀璧最是面冷心硬,此时给了他个台阶下,想?必心里已经不再怪罪他了,便变本加厉地蹭在他身上,活似没了骨头?:“早上出去买东西?,没有与师哥说,不仅这样,居然从早到晚才回来,也不给师哥留个口信,这是其一;回来不好好等师哥醒来,也不乖乖去做药膳,反而背着师哥去和一个没师哥好看的男人?谈天说地,此是其二。” 齐墨说得认真,见沈怀璧无言低头?望着他,又趁热打铁道:“师哥,十一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 沈怀璧没再犹豫,一把推开他,冷漠镇静的吐出两个字:“快滚。” 齐墨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便顺坡下驴,像只狗狗似的又蹭了蹭他:“师哥,那我先去做好吃的啦,今晚喝鱼汤怎么样?” 沈怀璧才不会搭理他,一时没说话。 齐墨知道他就这个脾气,也不强求。他刚往外走了几步,却又折过身来,从兜里掏出了个东西?递在沈怀璧面前—— “师哥,吃糖吗?” 那是一根用米纸包好的糖葫芦,浅红色的糖浆在微暗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可不知为何那糖浆看起来有些融化了,变得软绵绵的,漂亮极了。 这是齐墨在集市上买的,虽然他给了那个小姑娘那么多糖葫芦,却还?是记得留下一根,留给他的将军。 沈怀璧木着脸看他把那串看起来黏不拉叽的糖葫芦递给自己,本想?开口推拒的,话到嘴边了,却又被对方的殷切的眼神给逼了回来。 “……快滚。”沈怀璧收下了齐墨从遥远的县城带来的礼物,用两只指头?夹住那根木棍,看起来颇为嫌弃的往卧房走去了。 齐墨看着他走远,拎起小二哥已经帮他放进?厨房的那袋鱼,准备开始做鱼汤。 沈怀璧是江北人?,明明大?多数江北人?不忌辣,可他却少见的一点?辣椒也碰不得。 至于不吃葱姜蒜,吃鱼不吃除了鲈鱼以外的鱼,况且只喝汤,不吃猪rou羊rou牛rou,这些在旁人?看来难以置信的忌口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好在齐墨也不嫌弃,任劳任怨的小心避开他所有的雷区,细细切着鱼,把里面的鱼刺给挑出来,以防那位嘴比石头?硬的将军卡着喉咙。 他一心二用,索性闲来,便想?起了还?在大?厅里独自喝酒的那位都统。 沈家,沈青将军,屠戮全族,沈怀璧,沈家遗孤…… 这是一个词在齐墨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丝丝入扣地按压着他的心神。 沈怀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还?有多少秘密,多少身世,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齐墨虽然知道沈怀璧不是刻意瞒着自己,有些秘密的解答只是时机未到,这才暂且安于心底。 对于其他大?多数人?来说,童年幼时的回忆总是甜美的,令人?回味无穷的,令人?不忍割舍的。 可对于沈怀璧来说,他的童年只有刀光剑影,只有沙场来回,只有屠戮满族留下的满心伤痕。 对于齐墨来说,幼年就是一盏孤零零的黄灯,一间矮小破旧的屋子,与没有双亲陪伴的闲暇时光,昏暗而凋零。 他们都是秋风中飘零的两片落叶,在孤独寥落的世道间沉浮不定。 世人?隔岸观火,独你我暗自成栖,蝶舞轻绕。 齐墨把鱼汤端进?卧房的时候,沈怀璧正靠在床栏上,双眼微微合着,手里还?握着一串没吃完的糖葫芦。 刚才是谁那么嫌弃来着? 齐墨唇角微弯,划出一个弧度,两个深深的梨涡在唇边像花一样绽放。 口嫌体正直,是沈将军本人?了。 觉可以睡,但饭不能不吃。 齐墨看他睡的还?是沉沉的,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师哥,起来用晚膳了。” 沈怀璧本就睡得不沉,他本来就是等晚上做好了与齐墨一起吃,不料等的时间实在太长,靠着床栏便睡着了,此时被齐墨一碰,便醒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