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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衍心神大震,徒劳地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半个字。 良久。 沧海宗的弟子已经着手将贺言煜和萧约送回去休息,温衍才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钦佩与敬意:想不到阮师妹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深刻的人生感悟,果真是个有慧根的人才啊! 阮枝: 顾问渊早在贺、萧二人发酒疯时就注意了这边的情况,见阮枝似乎也掺合其中,便驻足观看。 此刻他信步走来,扫一眼阮枝的神色,淡淡道:什么放下屠刀,你做了什么恶事么? 阮枝略惊了一下,回首对上顾问渊的视线,已然颇为娴熟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双手曲起拼合,成了个爱心的形状:放下屠刀,回头是你。 她双手往前一递,将爱心送到顾问渊面前,眉眼弯弯,笑意盎然更胜春色:你就是我要去的彼岸。 顾问渊: 什么乱七八糟的。 话虽如此,顾问渊的情绪倒也称不上是反感。 他甚至偶尔会觉得,很有趣。 比如现在。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应,阮枝收回手,脸上并没有难堪的表情,她仍然笑眯眯地看着顾问渊,心中很满意自己这次完成任务指标的速度:顾师弟,方才没机会去找你,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未来几日我们也会住在沧海宗。 嗯,大略听了些。 顾问渊颔首,态度自然地问,为何会失火,原因可查到了么? 阮枝道:虽然感觉上蹊跷了些,可应当是意外。 蹊跷? 顾问渊看着她,眸色深沉,犹如深渊漩涡,何以见得? 阮枝的语气凝重了几分:我们刚到江州不久,驿站就失火,恐是仇家寻衅;又或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想要令我们此行不顺利。 顾问渊:哦。 阮枝看他反应,以为他心中为此事担忧多想,便又补充道: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当不得真,你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顾问渊略一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确实当不得真。 哪里是什么仇家,驿站的火分明是他亲手放的,他自己最清楚。 至于放火的缘由么他想放便放了,哪里需要什么特别的缘由? 两人一时寂静无话。 宴席已到了尾声,修士本不必吃多少东西,大多辟谷,不过是以席面来宴客罢了。如今中途出了场小小的变故,众人便顺势收尾,各自说一番客套话就告辞了。 阮枝见状,道:时辰不早,顾师弟,你早些回去休息。 说完她就要走,以往每次都是如此。 等等。 顾问渊开口喊住她。 阮枝回首。 顾问渊表情莫测,语气清淡:你这便走了? 嗯? 阮枝不明其意,还有什么吗? 顾问渊眉心微蹙。 他今日回到沧海宗,撞见了一对男女互诉衷肠,言辞间多有牙酸之语;不仅如此,这二人还说了许多为对方所做的事,意图表达自己有多爱对方。 许是对方才难过不愉快的小情侣,才要在和好时用这种法子来证明。 顾问渊不屑一顾。 他只是碰巧想起了阮枝,想起阮枝这么喜欢他,然而却每每只说一些不着调的甜言蜜语,似乎从未有过其他行动。 要求女子做些什么,不太符合当下时人标准,更妄论主动要求会显得多么有失颜面。 但顾问渊完全不在乎这些。 反正他确实不是个人。 你每每只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说完便走,当我好打发的么? 顾问渊乜她一眼,居然不正眼看她,似要用此举动来表达不满。 不然呢? 阮枝试探道:那我可以对你做些什么呢? 顾问渊蹙眉更深,显然不快: 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阮枝心中掠过的第一想法是揍你行吗,她沉默稍许,艰难地试着领悟顾问渊的意思:顾师弟,你可否闭上眼? 两人来往几句对话俱是问句,所幸顾问渊虽脸色愈坏,却没继续顶话,还真不情不愿地将眼睛闭上了。 这时若要揍他,可真是好时机了。 阮枝牵了他的一角衣袍,将人引着屈下身来,另一手持了物件,却是向上。 你做什么 顾问渊感觉到发间被放了个东西,那处接近后脑,令他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声线都染上了暗含警告的滞涩。 阮枝放下手,袖口从顾问渊的额角、脸颊悠悠然地飞快擦过,带起一阵淡雅的清香。 顾问渊的声音立时止住了。 有那么片刻短暂的时间,他险些分不清这是阮枝的衣服,还是她的手指。 轻盈柔软的从他脸上掠过。 好啦。 阮枝往后退开两步,你可以睁眼了。 顾问渊第一时间就去摸头上多出来的那东西,触手感觉略有粗糙,拿下来一看,原是一根木雕的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