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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也不算好看,虽面上平静, 但眼中担忧不散。 这期间, 阮枝脸上的表情经历了从崩溃到绝望最后回归了虚无的平静, 她动作稍显僵硬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平稳得看不出丝毫破绽, 继而用无比镇定的语气对裴逢星道:裴师弟,我就先回去了,告辞。 等等。 裴逢星拦住她,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一个人回去, 我送你。 阮枝要拒绝:不用,我自己 裴逢星却抢先道:走吧。 阮枝只是大概缓过来了,实际上还是受到了很大冲击,想着找个地儿一个人待着,露出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可裴逢星已经率先迈开步子,往屋外走了,她只好跟上去。 两人行了一段路都没什么话。 阮枝实在是思绪恍惚,长久以来奋斗的目标说不见就不见了,她下一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难不成真就待在这个世界?那她之前做的那些都算什么?若是要回家,现在还能想什么法子才行? 这般心不在焉,走在路上都险些一脚岔进道旁的小水洼里,得亏裴逢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师姐且当心些。 裴逢星随口道了一句,见阮枝似乎没怎么听进去,又换了种较为轻松的语气,半是调侃地道,都是元婴期的修士了,怎么能被路旁的小水洼暗算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阮枝忽然侧首盯住裴逢星:元婴期的修士? 裴逢星不明其意,慎重地道:是。我记着从半仙灵地中出来后,师姐也是元婴期的修士了,应当没错吧? 阮枝眼睛一眨:没有。 是啊。 她都是元婴期的修士了,这整个修真界元婴期的修士可不是白菜萝卜大批发,统共也没有多少。既然已经到了大多数人所不能及的境界,哪怕是沾了男主们的气运蹭到的,也已经比寻常人好太多了。 如果她要去找办法,绝非毫无可能。 思绪斗转,阮枝便迅速振奋起来:裴师弟,你真是我的福星! 裴逢星:嗯? 虽然不明白,但看阮枝重新有了活力,裴逢星还是跟着笑一笑:师姐高兴就好。 他还准备了许多用以安慰的话,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阮枝总是这样,对什么事都不会长久的消沉,没什么能一直绊住她,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角度脱离;正因如此,想要触动她的情绪更深,也比旁人更难。 - 系统已经指望不上了,阮枝就要尽可能发掘身边所有能调动、有助益的因素,来寻找回家的办法。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曾经的那只玉牌。 玉牌上的数字是阿拉伯数字,这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记录方法,那个制作玉牌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个穿越者。如果找到对方,说不定能交换一定的情报;更甚者,对方能做出这等精妙的玉牌,本身实力也不俗,说不定能有助她回家的办法。 阮枝先前问过温衍,他已经说过不知这人的下落。 虽然没多少希望,阮枝还是再度为着这桩事拜访了温衍。 温衍颇为惊讶: 看来你对制作这玉牌的人当真是很好奇,过去了这么久还是念念不忘地想要找。 阮枝自然不可能说真话,随便扯了个借口:只是觉得能制作出这样的玉牌,工艺甚为精妙,十分想要结识对方。 那你可是来巧了。 温衍得意地道,说话间故意卖着关子,数月前我确实是不知道的,但这段时间我奉命去魔界边域查探,听了一耳朵有关这件事的传言。 阮枝微微瞪大了眼,全神贯注:什么传言? 此举极大的满足了温衍作为师兄的尊严。 温衍清了清嗓子,在阮枝目不转睛的目光中慢慢悠悠地道:听闻前任魔尊知晓了这位高人的制作手艺精妙,便将其掳去了魔界。故而这么多年,此人一直没有再现身,世人以为他是销声匿迹,实则是被困在了魔界。 阮枝面色凝重,思索一番:不对。若是被前任魔尊掳去,怎么此前半点风声消息都没听到,这会儿就能从魔界边域人的口中听到了? 师妹果然敏锐。 温衍赞了一句,转而道,前任魔尊死后、直至现任魔尊出现前,魔界有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内斗,这位高人便是在那时趁乱逃了出去。但此人着实是个奇人,他没有直接从魔界离开,反而在魔界的市面上极偶尔地卖出一些新做出来的新奇东西。起初没多少人买,后来身份便流传出来,借以过往的名气,现在同样是魔界商人最看重的人。不过这高人具体在何处、又长什么模样,还是无人知晓;只知道他大约是在魔界的范围内,时不时地还会卖些新玩意儿出来。 在魔界 看来她是非要去魔界走一趟不可了? 阮枝若有所思。 温衍间或瞟她两眼,终究是好奇心压倒了身为师兄的威严,出声道:师妹,我这有句话师兄绝不是为了看好戏,只是单纯地关心一下自家师妹而已,你不要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