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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啧啧羡慕:“你爸妈他们当初行善救的一个小孩,没想那小孩现在成了世界首富级别的大人物。” “现在应先生找到我们说,要把恩都报答给你小宇,还感谢了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和照顾呢。” 关海涛接着她的话,说:“应先生还听说了你不想卖这老院子,说他要把这院子买下来送给你呢。你这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闻宇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沉,冷声质问:“你们卖给他了?往他要了多少钱?” “这” 关海涛跟亲戚们互相传递笑意,呵呵道:“人家应先生有钱,又是带到报恩的情谊来的。所以,咱就多要一点” 闻宇咬牙:“要了多少?” 关海涛眼神躲闪,虚虚地伸出一根手指:“一,一千万。” 一千万! 闻宇憋住一股火气,腾的升起直冲向大脑。 他一心只想逃离应辰,舅舅他们却往要他要了一千万卖房子。 这笔帐,到头来还得算到自己头上! 少年极力压制心中怒意,沉冷地望着这些人,低低地说:“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 舅妈讪笑:“这孩子,怎么就是这么冷情呢。我们老关家把你养大多不容易,多要点也是应该” 话没说完,她立刻闭上了嘴。 她看到闻宇冷锐的视线朝她望来,清明透彻的眼眸带着锋锐凌厉的光,似乎能穿透人心,看到她心中那些阴暗自私的想法。 她狼狈地往后站了站,“人家应先生还没说什么呢钱都打过来。” 闻宇环顾他们,警告说:“一千万里面属于我的那部分,明天给我一分不少地汇来。以后没事不要来这找我。” 气氛因为少年的脸色而变得尴尬。 关海涛轻咳一声,示意亲戚们往外走,说:“行行,那我们今天回去了。小宇你好好照顾自己。” 少年冷眼目送这些人离开,重重地关上了院子的门。 养大他的是外公。 不是这些所谓的亲戚。 他对父母的记忆很模糊,是外公带着他在这个家长大。他一直都记得当初在这个家中,受到这些人怎样的冷待。 舅舅,舅妈,大姨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只会跟他们抢家产的入侵者。 如果不是外公一直护着他到十四岁,很难想象他会经历什么样的童年。 外公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至亲的人。 所以这个家虽然年代久远,破旧不堪。但处处都是他跟外公在一起的那些年温暖的记忆。 斑驳的墙壁上留着他小时候画的蜡笔画,木制扶手上有他用小刀刻下的挥棒武枪的京剧人物图。 他记得,他每次在家里乱画外公都会生气,会拉着他作势要打他。 高高扬起巴掌总是轻轻落下,每次都是不痛不痒的教训。 然而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外公却坐在藤椅上摇着蒲团扇子说:“你们看这墙,又是我家那臭孙子乱画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明明是责怪的话,却更像是在自豪和炫耀。 而现在,他能守住这种留这温存记忆的房子,竟然也是那个男人。 闻宇脚步沉重缓慢,留恋的眼神望着家中的每一处角落一步步走上二楼。 忽地,他的视线落在了小客厅的画架上,画架上还是那副未完成的风景画。 少年骤然睁大了眼睛。 画布上是他自己画出来的葱郁的树林的自然景色,而这一刻,这些景色却给他带来无比的熟悉感。 仿佛,他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过。 他突然想到生日那晚做的噩梦,又想到男人口中说的让他打扫大殿。 是的,大殿。 画中应该有一栋大殿,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大殿的模样。 大脑一阵空白的钝痛,越是想要思考越是嗡嗡鸣响。 就像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刻在灵魂深处,却又飘渺地像飞扬在空中的丝线,想抓却怎么都抓不到。 或许,他跟应辰真的有上一辈子的渊源。 应辰说他上一世离开,自己为什么要逃离他?应辰对他做过什么,他又对应辰做过什么? 应辰到底会不会害他? 少年捂着嗡嗡作响的大脑蹲在在地上,苍白的记忆让他想发疯抓狂。 他上辈子逃了,现在还不是被应辰找到了自己。被介入生活中所有的人际关系还被掌控监视着,只能遵从男人定下规距生活。 闻宇紧咬牙齿暗暗说:不除掉应辰,自己下辈子,下下辈子,那怕再转生数次他也逃不掉应辰的掌控。 窗外又传来一阵停车声和刺耳的鸣笛声,也叫醒了陷入空白记忆而痛苦挣扎的少年。 闻宇蹲在地上重重地喘息,一点点发平缓着起伏的胸膛。 外面,应该是车里的人走了出来。闻宇听到重重地关上车门的声音,和院子小铁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以为是关海涛又回来了,皱着眉头朝楼下走去。 却没想到,又是一位不速之客。 三位穿着笔挺衬衣西服脚踩锃亮皮鞋的男人,竟然未经允许踏入了闻宇的院子里,到处张望。 其中带头的,是一位带着墨镜的男人。 闻宇记得他,是那天关海涛带来来看房的客人,好像叫什么周行的娱乐界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