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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许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蛮不讲理还倒打一耙的人,无言片刻,转身。 时归芜知道他是救了自己的人后,心里的警惕松了不少,推卸一番责任后见男人要走,连忙拉住他。 “诶你要去哪儿,你还没告诉你是谁呢,这里又是哪里?” 男人穿的是短袖,露出的皮肤是冷白皮,时归芜小一号的手搭上去,肤色如温润白玉一般,看起来莫名和谐。 从来没有人敢擅自拉扯自己的手,男人愣了下,立刻甩开时归芜的手,那滑腻柔嫩的触感却像黏在上面了,挥之不去。 “没人教过你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自报家门?”男人冷声道。 时归芜摇摇头:“现在知道了。” 又补充一句:“我叫时归芜。” 这会儿的态度还挺友好的,看着乖乖巧巧,一点都不像刚才颠倒黑白的时候。 “时?你是时家人?”男人略显疑惑。 什么时家人不时家人的,他们垂耳兔一族取名甚是随意,自己喜欢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很少有统一的姓氏。 时归芜的名字还是族长帮起的,因为他在成年前一直无法化形,也就不能开口说话,平时都是以灵识或者兔子语与族人沟通。 族人也不能兔子兔子的叫他,干脆就让族长帮他起了个名,然后就一直用着了。 哪来的时家人。 时归芜没说话,男人看了他两眼,不知道是以为他默认了还是怎么,最终还是转身出去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反套了信息,且对方还什么都没透露。 此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时归芜才分出精力来观察四周。 这个房间不大,里面的布置也很少,除了床椅桌柜之外没什么东西,床倒是挺宽,还软软的。 时归芜没睡过这样的床,乐呵呵地在上面蹦跶了一会儿,跟着有弹性的床弹起落下。 直到有人进来把挂水的瓶子和针头收拾走,他才有所收敛。 除了打针的右手,他的左手还被包扎过了,上面缠了厚厚的几层绷带,遮住被蛇咬出的两个血洞。 上药的地方凉凉的,时归芜还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他下床走到床边,窗外是一个大花园,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道路旁还栽了些观赏的树,远处还有高高低低的建筑隐在树丛里,看不真切。 但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时归芜熟悉的环境。 这里不是他下山的途中,也没发现那蛇妖的踪影,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处公路上,然后被一个人类带了回来。 那个人类,好像被厄运缠身,时归芜看到他全身几乎被一大团人类看不见的黑影缠住。 看起来怪可怜的。 任黑影肆虐的话男人说不定会死。 怪可怜还可能会死的男人再次回来时,时归芜敏锐的鼻子立即闻到香甜的食物气息。 “吃的!” 味蕾被食物刺激,他的肚子也后知后觉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男人还挺好心,下去一趟让人给他端了点吃的,虽然只是一碗寡淡的不添加任何配料的白粥。 时归芜却依旧吃的津津有味,完了还不忘把碗底舔了个干净。 “还没饱。” 时归芜把碗倒过来,还晃了晃,吸引男人的视线,然后捂住肚子可怜兮兮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竟也爽快地叫人再去帮他盛。 时归芜一口气呼噜了三碗黏稠的白粥,把肚子吃的滚圆,才满足地叹口气,抱着肚子露出大大的笑容。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类,和我姑姑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没发觉自己的话语有异,引来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但男人没说什么,也不好奇时归芜的姑姑是谁,都说了些什么,让佣人收拾了碗筷。 然后站起来。 “既然你已经醒了,就不必继续逗留在我这里了。” 男人说,逐客令说得明明白白的。 时归芜还想着自己能多蹭几顿饭,就要被男人赶走,心里有些委屈,“你要赶我走?可是我没有家。” 下了山的兔子就是独立的个体,和兔儿山的同伴断了联系,也没有入世前辈的音信,自然也没有能够投靠的亲戚。 换言之,他想要家,就要自己找或者想办法建一个。 他看男人这里就不错,有饭吃,有房子睡,床软绵绵的那么舒服,人还是自己的恩人。 他也不是要白吃白喝,只是想办法报恩而已,等他报完恩就走,绝不含糊。 时归芜说完话后眼神殷切,期期艾艾看着男人,后者也不傻,轻易看出他的想法,却毫不留情地拒绝。 “我这里不是收留所,不留外人。” 时归芜垂下头,仿佛脑袋上也有两只隐形的耳朵跟着耷拉下来,神情低落。 可怜巴巴地样子没能融化男人冷硬的心,只听对方道:“我让人联系了你家人,他们很快就到,你收拾收拾下楼吧。” 哪怕方才时归芜不说话,男人也大致猜出他的身份。 他下楼的时候看到电视机里恰好插播一则新闻,说是A市时家小少爷不见了,希望知晓踪迹的人告知时家人。 后面附上一连串长长的答谢金额,如果让一个工薪阶层的人得到,那就可以少打拼半辈子甚至一辈子。 --